25.7.05

告示


本blog將稍事休息,特此敬告。

另,領男行將離港,飛身投入墨西哥叢林,成為zapatista史上最肥壯的游擊隊華人學徒,為期半年有多。祝他一路順風,活色生香,全身而還。

fred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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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男

(1983-2005)

22.7.05

刪除(in another way)

我的天使前後搖滾

昨 天在藝術中心的panic2有新衫launch,扮鬼扮馬的去奏熱 鬧,tee沒有我想像的精彩,倒是在店內發現了一張four tet的cd+dvd,沒記錯是也大碟rounds內的一曲my angel rocks back and forth 來個remix,而dvd部份則收錄了它到當時為止的所有mv。不用一百塊,立即排隊付鈔。(「付鈔」之說,不僅為慣用。與太子店不同,在藝術中心店碌咭 買野是要付交易額0.00xx作手續費的)

有一次到太子店的時候,也是付款時發現收銀的櫃台後的cd架上有一張親筆簽名在封面的pause陳列著,無聊的問那是否非賣品,店員說four te曾到過香港,名是當時簽的。

昨晚在修頓,聽著新鮮熱辣,聞著坐在邊三個搖搖搖晃
晃的人吐納著有成是大麻的煙。到了第二cut,發現有好一段是將電視新聞的聲音剪了進去。那些把日常的聲音陌生化,從而可遠距離重新感受我們身邊的聲音環那些陳悶調姑且收起,four tet來香港,我想,也不只是閒著呆頭呆腦的四處張望的的。

其 實,在他們的 最近的everything electic裡,turtlr turtlr up一曲中,已是悄悄的出現了行人過路燈轉綠時的啲啲darkdark聲,當然還有馬路上的喧鬧背境。當時聽到還在想他們到過香港嗎?甚麼會sample 了這樣的聲音。到昨天聽那第二cut,在那半秒唔埋剪去了五分一秒的特別處理中,我還是聽到那大學合併,金耀基甚麼甚麼的片段。人在做機在聽,金校長你別 以為兩年暫代的光陰太短沒有人記得。

剛剛要寫的時候,才發現那首my angel rocks back and forth是由incarus操刀remix的,不完全與four tet 有關。還想當然以便把一串對four tet來港的聯想都對號置入,現在只是覺得因為這小而重要的誤會而把上面都刪去,實在可惜。

21.7.05

瞄準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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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潮流愛講迪士尼,上至爬糞報章下至批判學友都全情投入,我也加把口賣弄無知,聊搏一燦。賣錢的報章扮報導實賣告白已經說過浩二阿丙分別在in-media談過迪士尼的問題,更是值得討論。

不 怕面紅的簡化,阿丙的文章從如何與迪士尼的觀眾溝通出發,分析了三套迪士尼卡通,借細讀三套電影的角色描寫故事鋪展,指出看迪士尼除了形象迷戀 外,還可作多角度的思考。而浩二的文章則提出一個看來更為根本的問題,迪士尼製造的幻覺的實質社會效果是甚麼?斗膽魯莽的引申,浩二在問的是,抽象的作所 謂 「意識形態」批判,起作用嗎?

兩種提法都是建基於不希望劃出我是正義批判你是共謀無知,然後把大門從此關上,但兩者的提法,卻是處理 迪士尼問題的兩種相當不同的進路。阿丙的觀點是迪士尼的卡通電影雖 然都是以美麗正義的大團圓作包裝,但其實內含大量非黑即白的 邏輯,即布殊式的「找不到,不是等如你沒有
大規模殺傷力武器,只是因我們尚未找到」的翻版。而且,在迪士尼無憂無慮的世界裡,還有著不少種族主義保守主義的尾巴,簡單來說便是糖衣陷阱不可不察。

對浩二來說,這根本抓錯了癢處。
他 認為理念原則吹到飛上火星都好,流奔浪流從樂3園離開的都掛著笑容這才是重點所在。換言之,不同版本的真善美孰真孰假似乎只是假問題,只是,會就這些問題 辯論火併的人,與會從樂園嘴角含笑地離開的人,畢竟不大重疊。更要命的,浩二問,看著那些不是有米奇老鼠也不知會否拍家庭照的人,誰忍心告訴他們迪士尼會 把人噬掉?

別怪我苛刻

完整系統的分析不容易,唯有抄條低成本的小路:問問題。如果迪士尼的運作,是表面宣揚簡化而保守的 世界觀,內裡則盡情剝削欽凌沒有議價能力的員工,無論在 所謂的第三界生產線還是建樂園的發達城市。當內外兩者同樣叫人咬牙切齒怒髮衝冠,發掘閱讀迪士尼卡通的不同角度,究竟有甚麼作用?

在此懸 而未決的問題有兩個。第一,就如浩二所說,不處理觀眾的欲望經濟學,即不處理觀眾看完迪士尼自我感覺良好和主體穩如泰山的問題,有甚麼理由觀眾會接 受又煩又複雜的那一套?第二,即使觀眾接受了批判迪士尼所宣揚的價值觀的觀點,有力量有效果的社會運動,可以如何發生,貼近文脈一點說,觀點進步的觀眾, 如何可以進一步影響迪士尼在勞資、生產範疇裡的破壞力?誠然,以上的問題所指向的,頗是一個碩大的整體策略,寫篇文章當然可以唔咁大貪。畢竟,單是分析迪 士尼生產的電影,梳理一下它們在宣揚甚麼價值,向觀眾解解畫,已是具意義和重要的事。但考慮到阿丙所說的溝通問題的原產地,全球聯陣——一個打正旗號關注 全球化裡的外判、私營化等問題的組織,「溝通」一詞的定位內容目標,與為迪士尼電影的解畫,當中那牛鬼蛇神漫天飛舞的距離,是否也要認真耕耘一番呢?

失控的判斷

浩 二的問題或者同樣棘手。他正確地點出了觀點的對峙與大眾的接收是兩個範疇的政治,這裡重要之處是把幻象的問題,從一直以來的對迪士尼放的煙幕的批判區分 開來。即是可以儘管繼續罵迪士尼只懂供應糖衣,但為甚麼fan屎即使以在所謂第三世界的正義為代價也在所不借,也要飛手撲吃糖。浩二認為要分析要判斷,就 是在這裡。然而,浩二認清楚了問題的所在,認清楚了當下的迪士尼現象究竟是在哪裡所向披靡嬴到開巷,這個打開了的缺口卻像突然失了控開始自動導航;把問題 轉換成假定了。

人人離開迪士尼樂園都滿面笑意,這的確是迪士尼的威力所在,唯確認迪士尼是在甚麼層面哪個位置發力,卻不等如立即便把它混淆成一種需要辯護的理所當然,正如傳統的批判聲音所堅持的真假分野只是不相關,而不是可以輕率取銷的。

笑話一則

聽 過一個笑話。話說兵荒馬亂之時,某地實施宵禁,軍人能開槍射殺任何晚上十時仍在街上溜達的人。一天,哨站裡兩個大兵哥在晚上九時四十五分看見有人路過哨 站,兵哥甲不由分說便開槍把他轟掉,兵哥乙驚問:為甚麼要把它轟掉?還有十五分鐘!兵哥甲悠悠地道:這個人?我認識的。他從這裡回家,至少二十分鐘。



20.7.05

兒童

薩爾瓦多的歷史,香港看來沒多少人知道,當然看過近日上畫的《無知的聲 音》也不等如就會知道多一點。但至少,至少會提起進場的人南美仍是有個地方叫薩爾瓦多,而在那個地方,這二十年來,有些我們都自以為耳熟能詳得不值得反應 過敏的事在發生。可惜對我們不一定同樣重要的,是那些事,竟就是一些人的成長環境。我也不起把頭起得過份濫情故只好直接進入下文。

說起南 美等一般所謂「低度發展」的地方,「地方」便像是唯一舉足輕重的元素。幾百年前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爭相把這片土地瓜分,便是為了當地的天然資源,他們 不似英國人會把天然資源轉化成原初的資本累積而傾向盡情揮霍嘻嘻哈哈,這是浪漫還是笨實,在此姑且推延判斷。但一眨眼到了二戰後各「民族」先後獨立解放 時,土地仍是新舊力量的主要爭奪目標,則彷彿與那些土地上「發展」根本從未發生的無知偏見軟滑配合,似是天生不講道理的人只會為概念上最原始自然的土地打 崩頭。不求甚解但又急於懶叻判斷實在令自己尷尬。


voces inocentes

當 權的政府軍與起義的革命游擊隊之間的衝突,便是《無知的聲音》的基本場境。在搶得就搶的邏輯下,男丁不當游擊隊,便會被政府軍先行召去,故當地超過十二歲 的小孩天天擔驚受怕鼻孔冇肉,不知甚時候不再能在河邊游泳在家門前玩只有他們才覺好玩的遊戲。男(童)主角剛好十一歲,爸爸因逃避戰亂老早已fever americana!去,主角從此成為「一家之主」,既是一家的唯一男性需外出搵食,又要當媽媽不在時負起照顧姊妹的責任,似是十一歲這年紀,雖然是要情 緒上令觀眾不安憐憫,但實際上卻是根本不是甚麼。到底,他會打工養家,他會追女仔,他會受革命軍感召,雖然他真的只有十一歲。

故事的發展 其實相當大路:他越來越躲不了,需要面對政府軍還是革命軍的要錢定要命式選擇,他曾經選過當革命軍,但加盟當晚,床也未睡得暖政府軍便殺到將一眾小兒抓清 光。押到場快要處決時,革命軍趕到主角逃之夭夭,與母親相會後為安全計便遠走他方。少不了的當然是在斜陽下公路上載著主角的擠避貨車shot。


大 好題材,看到一半便開始卻開始煩厭,交代了背境,介紹了人物,兩者卻是貌合神離,小兒主角的生活雖大受戰亂影響,但對他們生活的交代和表述卻似是要盡量逃 避社會和政的含意,暗暗滑進我們一般對兒童的聯想。然而暗地裡支持游擊隊的當地牧師卻在此成為了一個重要的角色:他在小孩都在班房上課時,讓游擊隊以教堂 作掩護與政府軍駁火、扭大揚聲器大放革命砍曲,淹蓋呆頭呆腦地在政府軍前聽革命歌曲的小主角,還要借機揶揄前者說天主的地方不能持槍內進。

自 此,電影的親游擊隊傾向便變得自然和明顯:誰能忘記村莊裡的適齡小孩,統統都躺在屋頂逃避政軍徵召的闊鏡頭?在地面的政府軍都惡形惡相到處翻箱倒籠要找小 孩出來當兵時,小孩都躲到屋頂了,而他們望見的,只有廣闊的天空。而且,片末看前已投靠政府軍的朋友,渾然忘我而又非常超現實地掃射游擊隊,小男角拾起槍 枝在盲眼位仍不願開槍把他轟掉,導演對游擊隊的關愛之情,已是刻骨銘心張牙舞爪。

只是,也不知是否導演有意為之,電影的結尾,竟才是全片最大的嘲諷:把小孩和其他村民避 得吐血的政府軍,是由美國政府一手培植的,但片末小主角逃出生天後,他為了安全的活下去而出走的,正正就是美國。

***

這 陣子無獨有偶,除了《無知的聲音》,也看了由本土作家董啟章編劇的《小冬校園》。兩套作品,創作背境極為不同,創作動機看來也是南轅北轍。從《小冬校園》 看到的,是當把創作作為個人的職志時,過來人與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學生之間的張力。先撇開劇本對白的定位,與及如何在將小說改編為劇本時,把文字轉化為舞台 空間等諸種問題,兩作品唯一相似的,也就是成長這主題。彷彿成長與其暗示的前後不同階段的斷裂,形塑了成長主題的獨特複雜性。

開講有話, 歷史幾狼都有。幾百年前,當兒童只表示親屬關係而與年齡無關時,上述兩個作品似乎都會是不知云的。對好些時候好些人來說,兒童的說話兒童的玩意,根本與所 謂成年人無異,在文藝複興前一時間,把兒童殺害更根本是沒有明文禁止的——這與我們現在所說兒童是明天的社會棟樑是多麼不同!究竟,如果今天 我們的社會,兒童與否是有實質內容上的區分,文藝復興前,識字與否或許是更為重要,童兒=不識字而成年人=識字這情況今天看來相當理所當然,但在人類歷史 上,在印刷術還未發明和被廣泛應用前,這或許才是是新鮮現象後起之秀。

也就是說,除了假設成長意味兒童/少年與成年人兩個階段為不証自明的兩個不同的範疇,然後思考兩者的究竟是似是不似外,另一種思考這些有關成長的作品的角度,或許就是質疑它們會否才是不假思素地受了成長作為一個天然真實的problematic。

這說法無可置疑是皮毛得很,雖然也不是是筆箸的獨創,有興趣可參考柄谷行人的《日本現代文學的起源》,和尼爾‧波茲曼的《童年的消逝》,雖然兩本我都只讀了正所謂啲咁dur。



13.7.05

here comes MY tears


london suededog man starcoming up

sci-fi luulabieshead musica new morninghere comes the tears

一街在焚燒的垃圾,樣子惡毒的小孩在玩耍。女孩像over -dose般倒在床上,漫天灰色,男孩坐上由看不到樣子的司機的的士離開。誰知那男孩是否雙性戀的。當然少不了是那些剛脫下屠夫圍裙,牽著馬在封面呆站而男女不分的面孔的意象,與及同樣男女不分的擁吻。

早 一兩個月,不算新鮮熱辣的買下brett anderson與bernard butler的新樂隊the tears的here comes the tears。聽了也呆了,沒有反應。情況就似劇本因為某某橋段某某橋段而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氣氛,演員半明白半迷茫,希望把情緒演繹出來卻總留下排除不了的 一裂縫。做觀眾的,也只能在那達不到的彼岸前不知所措胡思亂想。

bernard在suede第二張大碟尚未出版前已經受不了而離隊。
有 關suede的故事,最有趣的地方,大概是雖然suede連coming up在內後再多出版了四五張大碟,換言之,如果要以音樂追溯suede的性格,bernard只參與構成suede的「性格」的前一小部份,但那卻可能是 最重要,也是最傳奇最凌厲的一部份。metal mickey、animal nitrate、asphalt world、 so young等等的狂妄自殘,brett當時的妖型bb fat當然功不可抹,但berarnd的一手聽得人淚流滿面的結他難道沒有責任?

有 點不情願,但我還是想斗膽說,suede在bernard離開之後,聽眾之所以能夠保持對suede的一種穩定的觀感,sic-fi lullaby這張b-sides大碟實不能隱沒不提。brett喜好比較電子重型的取向不要緊,至少在sci-fi中我們還能找到那種市郊的滄涼,同性 與異性的曖昧和不顧一切,這對於緩衝a-side的suede的up-beat與昂揚實在是不可或缺。

在這意義下,聽here comes the tears,能不錯愕嗎?首先,歌仍是圍繞某兩個人的創傷關係,但故事沒有了,推進沒有了,每首歌都只是某一意像的闡釋,無論是詞還是音樂的鋪排。 第二,即使同樣是描寫創傷關係,但歌曲的氣氛卻是格外不協調的高漲。沒錯在寫兩個像有過任何能夠得到的經歷的人,有猶疑有後悔有麻木有回味有大膽寄望有自 我欺騙不出奇,但這些情緒怎都寄在輕快高揚的節奏裡了?最後,bernard根本上在十三首歌中完全沒有獨奏的機會,詞唱完了歌也就完了,沒有揮的餘地他 變成了伴奏樂師了嗎?brett的詞還是一樣擾人,諷刺celebrity是空洞的middle class還是期望中的大快人心,唯他的演繹可是太自制太四平八穩。若是真的不同了,
可以給老追隨者來點事先預告嗎?

星 期天的明報登了一篇文章,就是寫the tears的新碟,到最尾兩段才等到關於新碟的描述。之前的大半篇都是無論新碟是甚麼模樣風格都不痛不癢的suede簡述,雖然文章也似是點中了「闡述一 種關係的一種狀況的主題,幾乎貫穿全碟」,但就是將這種對關係的處理的太輕巧,與他們之前的偏愛,與兩人關係的歷程無關。聞說他們兩人現在不會在同一房 間內接受訪問,要他們答問題,很自然地,他們就會在其各自身處的地方回答。這難道不是說出了他們既要再一起創作,但卻迴避某種形式的關係的最佳寓言嗎?我 想,這才是今天老suede追隨者投射期望最恰當的出發點,否則就是不必要的失望與錯落。

11.7.05

別放生看不見的問題

齊澤克早幾個月在《倫敦書評》雜誌提過一單不太起眼的新聞:在德國,就著禁展公開展示納粹的swastika標誌的提議,納粹的支持者反駁道,共產主義的歷史不是更可怕嗎?為甚麼不先禁鎌刀和鋤頭?持這說法的人甚至會強調,納粹的與起,到底是右抗美式資本主義,左擋蘇維埃的官僚共產主義,怎樣說也是比較進步。再者,共產主義以階級把人分類,而納粹則是種族,前者是嚴格的灶會分析類別,前者看來則本質太多自然太多。別

在柏林圍牆塌下之後,歐洲有所謂oestalgia的現像,oes也者,東方是也。oestalgia,也是就是對前蘇聯和一眾共產主義國家的懷想, 《goodbye, lenin!》便是這個現象的一個大眾文化的例子。共產主義倒台後,一眾前共產國家都沒法好好迎來資本主義,國內民不聊生,人民生活並沒有因為共產主義的 遠去而得到多大改善。

這兩種看來概念上互相排斥的現象,應怎樣把握?作為一個另類的列寧主義者,齊澤克的答案當然一如他為盧卡其的
A defence of History and class consciousness寫 的序中所說的,到現時為止,真正的有關十月革命的理論歸納,根本尚未出現。沒有恰當有關十月革命的理論,列寧主義的真正革命解放力量也就不能好好把握,而 且也會被歷史地頗是必然地會被史太林暴政拖後腿。這也是齊澤克認為法蘭克福學派——打正旗號說要處理「actually existing socialism」的解放潛哪裡去了的一班所謂新左派——的最大醜聞:他們的分析在政治上根本迷失了方向,不正面面對史太林留下的歷史創傷,對布爾什維 克十月革命的判斷,將一直懸空,效果上也就等同宣告共產主義的死亡。oestalgia和表面捧納料實際反共者,之所以能共同存在,卻陷進了膠著狀態的實 質脈絡,其實應這樣理解。

東歐所謂變天後,社會主義者一直頭dup dup灰心喪志,似是世界末日,彷彿忘了蘇聯仍存在時,日子根本好不了多少。但其實若要有antagonism若要有分界線,立足點究竟應在哪裡,可能一 直也是糊塗過去便算。對香港的分析難道沒有這種難題?如何建構所謂「香港人」這身份的解放潛力?當流行的說法是英國和中國沒兩都是殖民者時,談論現在中央 各式各樣對香港衣不稱身的決定或政策時,評論者能如何抗拒某種前殖民主義的召喚?這都是burning questions,可能我們都根本沒有想清楚回歸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9.7.05

抽象,實在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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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地鐵和巴士大爆炸,除了炸得人心惶惶,更把人與人之間本來看似安穩舒適滴水不漏的關係炸得處處裂縫,一時間人人都裡外不像人,滿天神佛妖魔鬼怪。昨天又剛好宣佈了香港將協辦零八年奧運的馬術項目,期望、反應、表達、接收等原本都麻木地暢順的過程,變得非常抽象。


昨 天在辦公室,因為工作關係,午間晚間新聞都要追看。先看奧運新聞,曾蔭權說感到非常榮幸,關鍵詞還有國際城市體育水平做到最好等等等等。接著到倫敦爆炸, 同是曾蔭權,同樣的表情,說恐佈襲擊是人類文明的血腥敵人非常哀痛但香港金融制度健全應可消化震動。我當然不會懷疑那兩個曾蔭權不是同一個人。

鏡像反映是霍震霆,但他的參考點大概不是倫敦爆炸和馬術項目,而是公佈前的忐忑和公佈後的輕鬆,難得的是他的表情也能一直保持鐵血的紀律,這當然也與他穩重的髮式和硬朗的粗框眼鏡非常一致。

模 式一樣的新聞報導、外觀表現也毫不令人懷疑的公眾人物,溢出來的荒謬感抽象感卻令它成了完全不同的風景。誰知道這兩種形式元素是不是觀眾的「現實感」的最 終保證,誰知道這是不是窩藏觀眾如鹿撞的激烈感受的一層虛弱但形式上必要的薄膜?與其說形式只能複製情緒,排斥差異,但其實新聞報導這形式,以至百幾二百 萬人每天到時到候看新聞這些集體動作,難道不是把性質 上互不相容的事物格式化的絕望嘗試?

7.7.05

無題

1. 早上在坐地鐵,到北角站轉車往上環。在不足一百米的通道,五、六不相識的人步伐不同的跑到對面月台,保持穩定的距離,展示偶然的隊形

2. 讀蘋果,左下角董橋寫辜鴻銘從馬拉到英倫流學,通曉英法德希臘拉丁文,博士學位也有十幾個。右上角則是界刀色魔,又非禮又脫光綑綁又拍裸照。在同一版面,成了對角線。

3. 晚上看完電影,吃不合時宜的煲仔飯。有隻拳頭大的小老鼠,
沿著壁上高處的電線從廚房走出店外。我不好奇也沒有多看,大呼小叫的卻全程目擊。

4. 回家的路上近日不是暴曬便是水浸,一不留神牆腳的小草已長得半身高,而且非常飽滿。雜草在旁,更顯得突兀:原來對著小草也需調整心態,對粗壯健美表示憐惜太不恰當。

5. 跑到街上找影印店,出了大廈雨便嘩啦嘩啦,褲子幾乎濕上屁股。進了影印店雨當然會停,情況和以下相似。問店主彩色output的價錢,他只以為想壓價,開了pdf看到我們機構的logo,他已拿來貴賓摺凳了。

4.7.05

必需甩碌的親戚

我有兩個表兄弟,這三兩星期前後腳的來香港自由行,分別陪了他們,感覺迥異而又意外重疊。

表 哥現算是得志,在廣州當sale屎,月入五六千塊,用他自己的話說,不儲錢,天河區的貴餐廳幾乎全都去過。帶他到處走,換來聽他不停地說:我真看不出現在 香港和大陸有甚麼分別。血都吐出來。沿途他最有興趣問的,是現在大學生畢業一般賺多少,香港人一般又賺多少,在香港吃一頓好的大概多少等等等等,聽得實在 不耐煩,就對他說香港最富有的五分一人賺去了全港百分之六七十的財富,而最窮的人則只賺得把幾個巴仙。然而,到香港,他最想到的地方仍都是金紫荊廣場,和海洋公園,當然我沒有帶他到後者。

表 弟這兩年到了我父親的工廠工作,他是唸電腦專業的,原本是為他的工廠搞下電腦,現在則會到車間學習工廠的不同工序是如何運作。簡單來說,即是在工廠做打 雜。以前農曆新年回新會,他與他哥是超百厭的,老往街上跑,騙媽媽零錢,晚上不會家,當然會編些古零精怪不盡不實的理由。但現在他看來就是純粹的呆頭呆 腦,來香港玩幾天,只用一個不知是甚麼工廠的紙袋,把牙膏牙刷底褲厠紙都往裡面塞。但回到酒店後聽他與我老爹說工廠的事時,我聽得不知所云,但表弟卻是一 臉認真頭頭是道,不像裝出來那種。

幾乎不懂英語的他,在唸大專時原來也曾學過結他夾過band,雖然現在他bt回來的,除了各種搖滾樂外,還有甚麼十三課學好英語的語文課程。循例帶他到尖嘴海旁,他竟然對我說下次最好能買點啤酒坐下吹吹風聊聊天。

看來多麼不同的兩個人,卻不是沒有偶遇的地方。他們「大陸親戚」這身份無時無刻都在受符號界的大對體苛索,被逼償還某些與他們無關的債務,否則代價便是大對體為這身份提供的穩定保證。這種穩定性是否必需呢當然不是,不是不是難道便能逃脫某些根本多餘的咀咒嗎?

與 表弟坐地鐵,當我們都入閘後,他還在閘機外蹲下找原本已買下備用的八達通,把手伸進紙袋中,紙袋竟個黑洞要將他捲入去。他抵擋的方法是把袋中的隨身日用品 都抖出來,一時間滿地都是牙膏底褲之類,最終當然是甚麼都找不出來。給他零錢買票,但還要過單程票的售票機一關。那無論在投紙幣和找零錢的設計上都自己以 為很配 合人體運作的機器,表弟把鈔票放入去,掌心向下想把零錢耙出來,零錢都跌到他的手背上,手抽出來,一地零錢。事情顯然還未結束,入閘上車後,八 達通便從某口袋冒出來了。

表 哥呢。晨早八時多給他的電話吵醒,十時左右在旺角火車站等。當然莫敢不從的準時到達,十時半左右,他來電話他還在上水,沒問題,買份報紙邊看邊等,反正當 天報紙有聰頭的訪問。不到十分鐘,電話又來了,列車撞到人。把細節略過,十二時多,終於在彌敦道奶怒神街交界把他檢回。

我 們都容易無厘頭的對某些事物有預期,當事情與我們預期的對象擦身而過時,也就最是快感。然而,當兩者重疊逼不得以面面相覷,原來又會難以承受非常錯愕。親 人自由行到香港,甩碌烏龍當然不是甚麼,只是烏龍事如對頭車相撞般迎面而來,終料不及的不是伴隨甩碌野的麻煩和代價,而是甩碌野發生的近乎必然性——似是 無論如何,能夠保證親人的「大陸特徵」,最終只是甩碌事故。當這些情況一直都只是離身(兼政治不正確地)可笑時,把旁觀者都捲進後,只剩下張牙舞爪的失序 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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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圖中人是本文提及過的任何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