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07

破斧沉舟的告白

日期: 四月二十五日﹝星期三﹞
地點:皇后碼頭
時間:晚上十至十二時
活動:每一個關心皇后碼頭命運的人發表意見、交流,以及其他


回想去年十一月十一日天星碼頭停航,很多人懷著悼念的心情前往拍照,見碼頭「最後一面」,直至在鐘樓滴踏倒數至凌晨零時一刻,閃光燈終於搶奪了星宿的光茫,人群然後散去。

五個月後的今天,政府繼續無視公眾聲音,一錯再錯,決意拆毁皇后碼頭。「關閉」是把皇后碼頭押赴刑場的開始。

然而這或許不是第一步。畢竟最無賴的政治我們不是沒見過。誰會忘記我城的劊子手向環保署申請特許,然後夜以繼日趕工,把天星丟進堆田區,從而製造既成事實這種下三濫政治呢?!

於是,有人疑心凌晨一刻我城的劊子手會蓋起圍板來,也有人疑心凌晨一刻刀鋒便會對準猶如皇后碼頭頸項的牌匾,等等。

我們是不會容許的。

四月二十五日晚上,不是告別,不要倒數,而是每一個關心這個碼頭命運的市民現身發聲的日子,也是為保衛碼頭作準備、行出來的時候了!

聞說星期一的規劃事務員會的會議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狀況:討論的重點和投票的結果呈相反方向。孫明揚給發言的議員質問得汗流夾背胡言亂語(如皇后要拆是因為在碼頭下建排水管很重要…),但投票結果就是由那班連論點都沒有的保皇舉手部隊舉羸了。

看來這樣下流的政府,只欠在下次財委會工務小組的會議前,委托甚麼大學的民意研究中心,搞個百份之八十市民「不反對」另地重置的民意結果。

對,政府就是要令所有日後能夠被寫進官方歷史的維度上,都要有支持其拆皇后碼頭的register:民意、程序、議會的表決等等等等;明知有實質而 為數不少的意見是反對的;又或者講,一切官式紀錄的需要,就是日後寫歷史時,需要justify今為何要拆碼頭時,拿起手乜都有。雖然反對拆碼頭的聲音響 亮而嚴肅,而政府對此有絕對清楚。這不就是antagonism嗎?

唉,這就是我們的城市。記得早前看董啓章的v城,有一章提到九龍城寨。說有一家旅行社,為了令人遊被拆後的九龍城寨遊過癮投入,就請了一大班臨記, 飾演以前城寨裡的人,和做反以前城寨的人做的黃賭毒,還搭返晒以前城寨的景。但那台戲越做越大,演出的時間越來越長,人越來越多,活動也越來越複雜。慢慢 遊客都不清楚自已是遊客身份去看城寨,還是自己這個遊客身份都成了城寨這個舞台的一個角色;而臨記也慢慢不清楚自己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成為了城寨的一份 子;不用提的,當然就是這個舞台究竟還是否一個舞台,正在發生的還是否一台戲。

難怪yc說,全香港最後現代最拿手玩representation政治的人,就是我們所供養的政府狗官。

來!星期三晚皇后見。沒有十五萬消費者不需要搖頭,揮別殖民狀態,人民在這裡出發 。

24.4.07

(不)美麗的失敗者




總有些時候想說話而不想說開場白。當然,當連要說的是甚麼都未清楚,胡說一點開場白有助避開視線避開別人一眼望穿內裡甚麼都沒有的尷尬情況。這也說明了我認同修辭本身就是內容,姿態本身便具意義。問題只發生於當有非同小可的內容時,又貪心有一個蕩氣迴腸的開場白時,兩者是然否就一加一等如三。又或者當腦中有的只是勉強慘勝的內容時,又是否能夠不被誤導的開場白徹底刻寫。據說作品是意念的墳墓,是否就可作如是解。

是否連自己也逃避不了某種淺薄的挫敗感的咀咒?當坐巴士時,上層只有那潦潦的三數對乘客,你都會疑著他們雖然絕非在向你喊話,但聲浪卻是毫無分寸地逼迫著你,要你在無意義的噪音中面對自己——或發現自己的意識就是由無意義的噪意編織出的薄薄一層。然後你便開始隨著自己意識的landscape漫遊,換言之即是順著廢話走:賭馬同賭波唔同,因為唔知邊種有太多變數,而另一種就賭到人褲都穿,你好衰架無端端摷人,嘻嘻哈哈,你咁多事做咩,而家你同人好friend嗎,人地做咩關你咩事,我賭外圍的,乜乜柒柒你聽過未吖,我開始賭馬時你都唔知係邊,坐呢道啦一陣就落車啦,咁我衰咩啫,鐘意人又怕人講是非,你咪再摷啦。不煩嗎?只是又沒有substantial的東西可以呆在看來被廢話佔據的地方。

這叫做苦悶吧。明明是大路之王在廿幾米闊的大路上穿梭但偏偏就是被毫無趣味的廢話囚禁。明白人家無意這樣對待你,而人家也不認為對話無趣——情況難道便會圓滿一點。但沒有廢話沒有監禁沒有廢話的監禁又會海闊天空嗎?還是只是在逃避囚牢不存在時自己也只是man in chain,逃避囚著的人除了是一個失敗者一副空殼外甚麼都沒有這個寒風刺骨的事實?所謂內心和外在世界的對立的悖論,除了是內心會投射出你以為看得見的事物、外在世界構成了內心處理的元料、說不定兩者其實都在儲心積累合力營造出人總有點甚麼的錯覺,順手便將之粉碎,連錯覺都不允許。

complex當然不只此一個,但都先按下不表。此情此景,只有兩首歌可選: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Yes, '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Yes, 'n'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Yes, 'n' how many ears must one man have
Before he can hear people cry?
Yes, 'n'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hat too many people have di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s washed to the sea?
Yes, 'n'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Yes, 'n' how many times can a man turn his head,
Pretending he just doesn't see?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另一首,不是這首是甚麼?

Sunday bloody sunday

I cant believe the news today
Oh, I cant close my eyes and make it go away
How long...
How long must we sing this song?
How long? how long...

cause tonight...we can be as one
Tonight...

Broken bottles under childrens feet
Bodies strewn across the dead end street
But I wont heed the battle call
It puts my back up
Puts my back up against the wall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allright lets go!)

And the battles just begun
Theres many lost, but tell me who has won
The trench is dug within our hearts
And mothers, children, brothers, sisters torn apart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How long...
How long must we sing this song?
How long? how long...

cause tonight...we can be as one
Tonight...
Tonight...

Sunday, bloody sunday (tonight)
Tonight
Sunday, bloody sunday (tonight)
(come get some!)

Wipe the tears from your eyes
Wipe your tears away
Wipe your tears away
I wipe your tears away
(sunday, bloody sunday)
I wipe your blood shot eyes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here I come!)

And its true we are immune
When fact is fiction and tv reality
And today the millions cry
We eat and drink while tomorrow they die

The real battle yet begun (sunday, bloody sunday)
To claim the victory jesus won (sunday, bloody sunday)
On...

Sunday bloody sunday
Sunday bloody sunday...



9.4.07

《自由煉獄》的憂鬱


還有甚麼好說,有人花七年時間做訪問找資料然後拍一套關於「罪咎感」的電影。老實講《自由煉獄》我不知在德國是否都是猛烈的個人沉思飛地得很,在香港我都九分肯定觀眾(包括我)覺得這是天外飛仙不著邊際。這我想是我們感覺結構的問題。

導演說拍這電影是因為在思考「罪咎感」的問題:主角theo像〈變形記〉的greg一樣被暴力被拋擲到一個不可能的起點。他一開始便被巨大的衝動強迫,暴燥扁人把在路上遇到的騎單車少女張姦,義無反顧的sex maniac。九年的治療後似乎回復正常可以重新投入社會,但為人極之introspective的自角除了一位宿友外,幾本上完全不與別人溝通,交不到女性朋友更不用提伴侶,儘管他體內的強迫衝動無時無刻在滋擾他。電影不停放大呼吸聲以示主角有一個銀河系級數的內心世界不能穿透,但那只是一個診斷式的描述無限判斷世界黑夜任你怎說都好。
閒時只好橫練體能及打飛機過日晨,那是銅版的另一面。看似兩極的人格不是真正的問題,只要這兩極的框架不被質疑和搞動。

上面提到都只是電影之所以能發生故事的一些條件,故事實際上是主角身纏著各種背境和狀態的大麻繩,如何在一段男女關係的地形上舉步為艱。
對男女關係的流行理解中,上床似乎是最終極的一關或快感所在,男主角沒辦法實現男女之間的友誼關係,只好短路先取首級:即是跳過男女關係而直接進入性行為。當theo遇上了女主角nettie,原本的兩極取向都不再有效了,以前被完全繞過的猶豫甜蜜期待忐忑情趣妒忌諸如此類——換句話說,構成一般理解男女關係的組件——突然成為了其主體的座標。直到nettie一天晚上因為要farewell(男)同事而夜歸,這消息如坐厠的抽水馬桶般把新建成的平衡都捲進了一個吃人不吐骨的洞裡。

但究竟這是甚麼意思?是theo男女關係的定義不包括妒忌,還是單單妒忌便能把他原來的強迫衝動召喚回來作你死我亡的鬥爭?雖然與nettie暴烈地分開後,theo又上重回他那短路的性暴力之路,然而整件事下來卻擺脫不了一種憂鬱
的情調,且抄書一段

the melancholic is not primarily the subject fixated on the lost object, unable to perform the work of mourning on it; he is, rather, the subject who possesses the object, but has lost his desire for it.
即係點?舉個例。假設我是一個博物館給的老街坊行將搬離開他過了大半生的地方,我的憂鬱會是甚麼?不是簡單的因為要離開:
what make me sad is my creeping awareness that, sooner or later -- sooner than i am ready to admit -- i will integrate myself into a new communityt, forgetting and forgotten by the place that now means so much to me. in short, what makes me sad is the awareness that i will lost my desire for (what is now) my home.
似乎theo的主體座標只有兩個選項:一,完美的親密關係;二,忘記他媽的男女關係來吧直接行動。一但「呀這種關係是否可以維持下去呢」這種想法冒現的時候,為了維持——或不想失去——那種想像中的完美關係,一種猶豫一個難題,便又短路式地跳到成為一個結論,一個禁止:離開這種關係。當然同時也有可能是theo擔心自己一天會如對待以前他的受害人般對待nettie,這是他更基本的宿命感。但無論如何他就是然後繼續把自己無望地重新fit into sex maniac的角色,或者他以為他註定要是如此。電影的低迴,就在於theo的憂鬱,在於他(甚麼理由都好)失去了對他所得的東西的欲望。

7.4.07

訓身推薦:《無醫可靠》


讀書的時候因為功課需要,懶認真地閱讀過托爾斯泰的《伊凡伊理奇之死》,以及黑澤明的改編《流芳頌》,當時的水平看得出的只是一個很簡單而基本的分別,卻看不出這分別的所以然:托爾斯泰的故事講伊凡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但卻是到最後才主觀上確認自己有了絕症,這確認是與某種宗教召喚縛在一起的;但到了黑澤明的改編,主角卻是乎幾一開波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從而如何好好活渡過餘下的時光。兩個版本誰更積極我說不上,更有可能比較誰更積極根本便不是重點。兩者共通的地方,可能只在於死亡並非要迴避的東西,無論是電影或是小說都不是圍繞「如何挽回即將遠去的生命」這問題編織出來。而是若隱若現地有了死亡大限,生命會成為一樣怎樣的東西。

今年電影節載譽重演的《無醫可靠》(the death of mr. lazarescu,cristi puiu,2005),如果要穿鑿附會地連上某條電影史的線素,可能便是上面提及的《流芳頌》。不看片名只看電影本身,可能根本不會知道主lazarescu最後有沒有死去,若把片名記在心上然後才進場看的話,大概不久便會發現電最值得細味以至更直觀地吸引視線的,就是彌留之際所發生的,究竟意味著甚麼。

這是一套幾乎沒有戲情(雖然劇本肯定寫得鉅細無遺)的電影,因整套電影只有一個貫穿動作:一個病了的獨居老頭有病要睇醫生。它有很多人物要塑造,有極多對白不停穿插,每一幕的場境維持很多極多細節要安排——但就係沒有橋也不扭甚麼撟。總之就係一個求醫不成最後失救的故事。情節不複述了,雖然電影節只演一場錯過就是錯過,要睇簡介自己上網摷。

九流影評就會說這是一個發生在社會主義醫療系統的悲劇之類的廢話,滿腦冷戰思維把lost cause視為稻草人,自慰式的鞭屍。puiu的思維似比這種冷戰冷僵了的腦袋靈活精細得多。一個簡單的求醫而失救的故事,開始的時候我被一個在醫療系統完全幫唔到人的城市,小市民如何疑幻似真地人人都成為自保式的大夫,然後是對酗酒的和醫生的責任和操守的示範,再而才是醫療系統的非人化和官僚冰冷作風,中間一直貫穿的是所謂現代醫學既以準確和客觀自居,結果卻是一個又一個的醫生診斷一個又一個的測試最後lazarescu身體到底是有甚麼毛病竟是口同鼻拗莫衷一是。記得那個經典的說法嗎:若市面上有五十種藥說自己可以醫好一個病,那個病就是不治之症——市場均衡若有一種藥能治得好其他藥能不消失嗎?

還有,《無醫可靠》片長約兩半小時,羅馬尼亞的版本比在香港放的短三分鐘,前者一百五十後者一百五十三分鐘,但基本的場鏡只有五個,第一是lazarescu的家,另外四個是四家醫院的分流處或診症室之類的地方。但大量鏡頭都是相當長的鏡頭,
長鏡頭不等如速度慢,因為攝影機不是安在腳架上擺定,而是類以摃在肩上,遊走於一個個醫院場境之中,裡面都是車水馬龍醫生護士病人不斷在一個大範圍內穿插。電影辯證的地方,在於它帶動你緊張的地方,就是那些長鏡,那些不停有人在穿插的長鏡,那些不停有人穿插和緊張的卻又純粹為了成就一個「甚麼都沒有發生」的結論長鏡。巨大的張力就在這些單純而準確而適切的原地踏步中引爆,張牙舞爪火花四濺。

類似紀錄片的手法令到攝影機似乎在追趕在鏡頭前不停出現的突發事件,但醫院就是謎宮,學名就是密碼,躲在鏡頭後的觀眾就與lazarescu和協助他的護仕mioara共同心跳一籌莫展。她們呆在醫院的走廊中嗎,觀眾也一同等一且感受那種由不耐煩到沮喪無望好了。我們現代城市由申請車牌到辨理結婚到填表交稅到開茶餐廳到入紙城規會到問政府借錢讀大學,不是都同樣無望沮喪嗎。

記得戲名的話,都會知道lazarescu必需要死。如果死亡是灰色是黑色的話,《無醫可靠》就說明了lazraescu事先張揚的死亡過程,可以比灰色更灰,比黑色更黑,其電影技法其劇場技法令一個原本說不上是甚麼精巧撟段的故事,變得如把你的呼吸都奪去。但當然目擊死亡過程的觀眾散場後還是神清氣爽還可以走出大會堂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感受整個過程的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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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第一,邊看電影邊看不同醫生就lazarescu酗酒所說的話,看著他那不明言但卻可以想到的龐大洶湧的不適,這套電影原來還起著很直接很反射的健康教育作用:別恃後生天天怒灌了。第二,如上述的紀錄片外表,其實有著一個比瑪格烈特還要超現實的環節:為甚麼每家醫院都有一堆名模級數的醫生和護仕呢?

5.4.07

精彩的john lennon,不大精彩的紀錄片


in a meeting

一樣米養百樣人。現在你的日子過得怎樣還有鬥志嗎?復活節假第一天,早場《美國vs約翰連儂》,看了一段誤打誤撞的人生。

遲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進場,一坐下但見一句句的soundbite和一位位年青過的激進份子交叉出場,春秋之筆畫密整個銀幕,說john lennon同時返射自己歷史的身影。老實說,這樣身聞透視的形式實在普通得很,粗微粒的歷史片段伴著平日聽不會聽得出那激情剩餘的john lennon的歌。這是頭條新聞的格式,但當然john lennon的內容還有激動人心的質素。

借john lennon自己的話,他是一位peacenik;借yoko ono的話,他要喊話,他要向世界喊話。早期beatles那些嘻嘻哈哈的歌不提了,解散後的john lennon帶著太太浪蕩天涯,到處說驟聽會高調得刺耳的「和平」口號。但這就開始了他們以生命作為策略作為進攻的年代,雖然這所謂策略,吊詭地是並沒有事前預備,也沒有任何完整的計劃書;同時也不恰當地直接與及溫柔。

新婚到巴黎渡密月,他們就在酒店的房間舉行了可能是史上最私人之一的抗議:七天就呆在床上甚麼都不做。當然,床頭有「bed peace」和「hair peace」的小標語,和床尾是幾十部相機攝影機咪和記者。當全世界談論戰爭都是只說戰爭的代價雖大,但為了東南西北中發白等理由還是值得的時候,有人出來簡單天真地說人的關係說愛說和平,把話吐出來這行為對主戰者就是一種要脅。

過程中,他們搬到紐約與六十年代末的年青激進份子交往,開始資助政府的眼中釘,與滿街滿地的人不停合唱「all we are sayin, is give peace a chance」(留意那句「all we are」,這首歌作出來就不是給一個人唱的,亦唯有幾廿萬人一同大合唱,這首歌才能actualize自己。當然更別提歌曲本身的結構:它是無頭無尾的,任何時候都能加入,唱多長都可以。作為一首national anthem,滿分!)為了幽美國政府一默,出單曲時就把「war is over」大大隻字印成海報和billboard(「war is over」超級無敵大字下細細隻印著「if you want it」!!),貼滿紐約東京柏林等十個大城市,聞說連加勒比海地區都有人願意自行印制。我不知道john lennon如何理解藝術和演出的世界和所謂現實世界的關係是甚麼,不知道他是否理解這是兩個世界,兩個世界的距離如何,互相影響的界限在哪裡諸如此類。可能他很單純地想,人人都分享和平的價值後,就是世界和平的一天。所以他就以他的敏感來傳染別人,甚麼以假難真地模擬這一天的真正來臨。

到一天,激進的政治異見john sinclaire真的似乎因為john lennon等一大幫人的「free john now rally」而被釋放了。夢的機制尚未輪廓清晰已成為了真實。他們還籌備著組織百萬人的rally,尼克遜的競選拉票大隊走到哪裡,他們就在哪裡天下圍攻。fbi頭目胡佛立即把問題升級到一個國家安全的問題,亦理所當然地以國家可以用的簡單而拿渣的手段把john搞掂:不是暗殺他(當然這事後來發生了),而是以入境和居留的理由把他遞解出境,阻止他們惡搞尼克
遜競選campaign。

他的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一步一步盲打誤撞的達成了一些目標,逐漸深陷入了明刀明槍的政治鬥獸場,不停與說另一種語言的國家機器miscommunicate,同時以不同的藝術形式接駁和感染世界。容或是已經黎克特制十級浪漫化了他,但回頭看看現在的狀況,難道找不到把他浪漫化的理由嗎?當改變世界與及營役搵錢還是一個基本的範疇式的對立時,進一步就是你選擇苦行地改變世界還是嬉戲地把世界忘記,john lennon的路不是再窄一點再難走一點,而同時也走得漂亮一點嗎?

電影令人沮喪的地方,在於七大年代這陣狂風大雨過後,john lennon的人生就由一幅十千萬像素的高清相片,變成了九流dc iso1600拍的一舊雲,幾乎三級跳就跳到尾:律師協助打官司,勝訴那天同時是孩子sean lennon出生那天,順理成章的happy ever after,然後三槍收檔。這就是導演對john烏托邦遊戲狂妄而燦爛的人生的回應嗎?我多數是讀錯的了,但總覺得導演這樣收場,analogically與 胡佛希望省力地以入境和居留的理由把john lennon趕走沒甚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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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突然想起身邊的一堆朋友。祝生活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