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6

讀《韓國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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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住先,沒有工人的照片)


韓農走了,無論如何總得找點東西承托
(當然我不會冒進地充與他們很friend)。藥石亂投找有關韓國的資料,找到一本基大應該細心研讀過《韓國工人——階級形成的文化與政治》。作者具海根找來了很多六十年代至今的韓國工廠工人寫的短文章,安插在很正宗的社會學分析框架內,儘管人名工會名企業名都難記得很,可讀性還是一流。

望文生義,書是希望解釋韓國為甚麼能在由六十年代開始的二、三十年內,發展出大大規模大組織並且進攻性特別強的工人力量,宏觀來說政治條件是甚麼、企業操守又是怎樣;微觀來說,工廠內的工作環境如何,捱世界的工人有甚麼感覺,串連的過程等,作者耐性地慢慢交代。作者的推論是否完足和具說服力,當然可以大辯特辯,特別是以社會條件作論據這種進路,解釋工人階級的形成,是否(還)有效。唯有些趣味非凡的地方,這裡略略談談。

「恨」和距離

具海根提及在韓國的鬥爭中經常使用的一個字,「恨」。按具的說法,「恨」並沒有任何一個意思完全對應的英語詞彙。它的意思可以是矛盾的,如若同時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很沮喪很無力,而同時又很激憤有很暴烈的衝破這種處境的慾望,這就是「恨」。雖然在很多鬥爭,甚至是工人發表的聲明、立場書出場無數,「恨」也不是一個階級術語,換言之,它並不特別指工人階級對資本家和自身的處境的專用字眼上。相反,「恨」能容納的不同情境之廣泛,直能令各有前因的人,說出相同的「恨」字,感覺團結的味道。

或者正因「恨」字涵蘊著創傷性的平衡,平衡倒向任何一方都意味「恨」的瓦解。比如說,如果你是如假包換的順民,逆境自強二話不說,你不可能有「恨」;相反,如果情況已變得令人怒髮衝冠啤啤聲,再忍下去也是走投無路,反抗則可以理解成消解「恨」的一種手段或媒界——「恨」的釋放韓語叫「罕布里」。而除了實質的肢體抗爭,音樂跳舞唱歌等,都是「罕布里」的手段。具沒有說得很白,但如果「恨」傾向是一種感受或情緒,唱歌跳舞講手等,哪怕效果上有千萬不同,相通的就是都屬把「恨」意釋放出來的方式。

近來有好多幾篇文章,都分別談到我們自以為與韓農經已很近的人,與韓農之間的巨大距離,阿藹寫原來韓農搶手背手後面的,是李京海最後的吶喊,心戈說用鎖鍊嘗試拉倒水馬盾牌鐵欄等,向幾年前李京海的行動致敬。我們之間都很友善,可以一起喝酒聊天,但有種距離叫歷史,它不僅能叫香港的防暴束手無策,連支持者都只能事後才如夢初醒。這裡並沒有暗暗假設了有距離便等同你班香港人冇料到,仲以為自己經已撐到衡。韓人必需要公開的、以不同形式將「恨」意端出來光天化日之下,才能將之釋放。我願意承認我們不一定帶著「恨」這種情緒,才到上街去,更不是因為希望把「恨」意釋放,才熱烈地參與到衝突裡去。
我願意理解他們必需如此,正如我願意接受我們之間有必然的距離,說不定這是一段需要保護的距離。

開個玩笑

《韓國工人》另一很有趣的觀察,是有關教育的。工人在韓國社會中裡地位低劣,人數極多卻得不到其他人專重,在一種強烈而具戰鬥性的工人階級意識萌芽前,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書裡提過,年輕的工廠女工為避免被認出是工人,
走到街上到街上會拿著一本散文或雜誌——這樣看來比較像OL或學生。極端的例子是到街上電話亭打電話都要先換衣服。

而教育在這種情況便是一個雙重的玩笑。一悲一喜,有宿命有錯摸的雙重玩笑。根據作者的觀點,韓國是一個藍白頂有極大區分的地方,無論一個工人在工廠工作了多少年,立了多少汗馬功勞,對著新紥的大學生,還是要恭
恭敬敬。加上教會和工會都在工廠密集的地區搞夜校,大型的工廠甚至會在工廠內有夜校。上夜校便成了不少人的社會流動希望。然而,真的能夠靠讀書出頭的人,機會說不定與現在的香港不相伯仲。或者說,唔使諗。這對工人來說難道不是宿命。

事實卻又不一定是宿命。事實上,六十年代許多在工廠搞夜校的教會,都屬「進步」的教會,他們在校不僅會上課教工人增值,還會組成許多小組,分享工作經驗,一起參與文娛活動,培養工人的階級的意識和團結。事實上,第二層玩笑,便是不少原來希望透過上夜校接受教育的工人,上完夜校後生活的確與以前翻天覆地的差異,只是當中的路徑,不是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而竟是穿越幻覺,敢承認自己工人階級的身份,不少更勇於擔起工人領袖或組織者的角色。當然,成為組織者或積極參與的工人,在當時的意和經歷,遠非我們現今像讀武俠小說般看英雄過五關斬六將般爽朗和快感。我一邊讀一邊為她他們拍掌叫好,雖然我難以切實的與她們同步感覺。無論如何,上夜校成了工運分子的經歷,由我歡呼或許顯得口花花和廉價,但也容我粗糙想不出細緻的反應。

書其實未讀完,看過而希望寫下的也遠遠不止上面談及的。這陣子大家都在回顧前瞻,安徒更譯介了一篇非常可讀也是當頭棒喝的文章,是當年99年西雅圖大規模示威的組織者之一的文章,提出了許多即使今天還未能夠超越的問題(最簡單的穿鑿附會,為甚麼剛剛的世貿行動都是韓國和東南亞的示烕者居多?歐美的激進分子無政府主義者都往哪裡去了?)。作為一份有血有肉的回顧鋼領,看來實在適合不過。宣言在會期中已發表了,最無謂但足以作邀功的文件我們備有了,人抓了也放剩三位三月再審,聲援的工作也算可以暫且小息過過農歷新年了;學阿藹話齋一些刺痛其實沒有麼,不拉闊比較深入分析更待麼時候?

9.1.06

渴求注視的便衣

咩叫英?

支持反世貿示威者活動年中無休,話說今天的遊行先到灣仔警署遞信,再到政總門外集會。其間見到兩個有趣的人,值得一記。

從 駱克道公園出發,遊行隊伍要先到灣仔警察總部,其實只是從公園出口右轉一兩百米便到,卻被安排先走出軒尼詩道,然後直行到金鐘道口的行人天橋,再由天橋 屈回軍器廠街——路線刁鑽不在話下,遊行要行天橋倒真是罕見。原因大概是因為警方原本不希望遊行隊伍聚集在警署門前一大片廣闊的行人路,所以一方面用鐵馬 加警員將之圍堵,二方面安排遊行隊伍到警署正門的右首邊聚集,而不讓我們直門從駱克道正面的靠近。

不知是否受到韓國人的強悍作風感染,遊 行人士都變得呀咋,八樓的朋友不行行人天橋而抄馬路,而沿途亦行自覺地不讓警方收窄遊行路線等事接連發生。而到了警 察總部,當前方hkpa代表在叫口號和發表演說時,我和另一位inmedia朋友則留在警察手接手圍成的人牆那邊,留意警察有沒有甚麼小動作。有一男一女 仆兩人走到我們附近,兩人都相貌堂堂神情肅穆,而男的更手持一條黑色反世貿的布條,不時更與參與遊行的人士打招呼——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

兩 人引我注意,是因為男的忽然好像很憤慨地指著我們右邊前方一面四五行動的旗說,「又關四五行動事?乜都插支旗出嚟」,彷彿一支旗不是令遊行隊伍多了些甚 麼,而是傷害了這位老哥的感情咁。所開講有話歷史幾狼都有,遊行隊伍多一個對四五行動憤憤不平的人,始終不是甚麼大蛇痾尿,不足為怪。而那女士呢?則一直 像與那男伴像剛口角完,非常不自在而且雙唇緊閉。後來發現男的更當上了糾察,在其他遊行人士路過圍人牆的警員時,他又引路又似在防止遊行人士與警員發生接 觸。

口號時,大家都狠狠地叫,那兩人則始終非常冷靜,按兵不動一派大將之風。我多口忍不住和邊的朋友說,「果兩條友乜唔叫口號既」,也不 知他們是否真的聽見 了,之後男的便起哄,舉起半頭大呼「呀」——雖然單音一個「呀」字也不算甚麼口號。大家都知道這次反世貿的口號不多,down down wto, release now, shame on hk government等便大概技窮,大會後來叫到「警權無限大 人權被出賣」時,兩人都面無顏色東張西望。未幾男的又擔起了糾察角色了,為警方向遊行人士解釋,又負責疏導人潮。辛苦晒。

其實說起警方的便衣,阿藹引述的羊腩煲事件我 都在場,言猶在耳又來了一對要人提醒才會叫口號的男女。老實說,便衣的其中一個任務,是否要讓被其監視的人把他們的警察身份辯認出來的呢?其實十八號那 天,與不足以要申請不反對通知書的十位左右朋友自成隊伍,又是要遊行到同一個警察總部,抗議方於十八日清晨開始的拘補行動。本要從維園高士威道的出口出 發,未離開維園便遇到兩個便衣,又是一男一女的,他們上前和我們裝模作樣要和我們答訕時,手裡還是拿著walkie的!

或者他們的任務都很複雜,說不定他們的心境都很複雜——有機會作便衣,還不趁機表達對韓農的崇拜?



p.s.
合稱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一個叫人見人愛,一個叫車叫車載)


7.1.06

四川

消失了整個星期,去了成都附近轉了一圈。遊記不想寫,也不大會識,寫了多半不好看:被重重冷雪整個封住了的峨眉山,晚上八點半過後,除了風就只有康師父的杯麵可吃,連啤酒都沒有,電熱氈開了幾小時都冷若冰霜——這樣的地方,寫甚麼都藏不住在字句後面的怨氣。照片倒影了一些,遊歷實在寫不過。

客棧狗狗
客棧養的,並不看門口

工地地鐵
地鐵的工地,還以為是甚麼時尚舞池

人民公園茶座五
十塊的茶是有點貴,但可喝光一個保溫瓶的開水

獨行俠二
人人行路佢行河床,型到冇朋友

好頂一
我寧願做一塊全瓦

竹
青城山上的竹,特別秀

金頂工人一
零下的氣溫,戶外開工

山
要吃飯就自己拿一對

還想看就這裡請自便。

1.

十二月底陪黃靜配隱形眼鏡,量近視散光度數不在話下,連眼球的弧度和瞳孔的位置也要量,甚麼商品能似隱形眼鏡般久缺商品的特性?使用期短的隱形眼鏡可是天天要換的!高消耗又無法統一,研究消費品者足可借此大書特書。

來 到成都,貪得意也到公園裡馬路邊喝一口綠茶。那邊的人喝茶的架生是三件頭的,一個托底的小碟,中央有個凹位剛好放得下茶杯的底部,杯口有個小蓋。喝茶 時,將杯蓋微微向外揭起,令杯口和蓋之間留一道小縫——就像奶奶喝新抱茶般。簡單的設計,既保溫又可以小口小口慢慢喝,最重要是保證了喝茶的樂趣。

要 有足夠的茶具讓起碼四川的人能按他們的風俗喝茶,不知道茶具能否還以人工逐件生產,還是經以滲入了機械生產的成份。無論如何,三件頭最終還是要成為一 套,整個設計才能起作用。結果是不論是自己用過的那套還是眼見鄰桌的,卻沒有一套不是岩岩慚慚完全協調的,不是蓋子做得扁平了就是托底的碟子洞口做得不夠 圓。沒有按原有的概念做出來的茶具套,按數量卻斷不是例外,又是另一趣味了。

2.

尖 酸刻薄的陶傑說過,中國人就是耕田都穿西裝,連手袖的牌子 布條甚至都不剪掉。年幻無知當時的我聽了真笑上天花板。但登都江堰附近的青城山,教我更開眼界 的,卻是當地人登山的面貌。父母帶著兒女三人核心家庭不在話下,女的擔心絨配長褲加撻撻聲的高跟鞋,男的文裝一度加精美皮鞋,關鍵的是手邊有通常有背心膠 袋或索繩粉紙袋各一至兩個,內含花生瓜子等小食或水果——對,這根本就是拜年的裝備。他們大概不是錯誤入了山,入場費可是成人六十小孩三十的。以探親拜年 的態度對付青城山,又是一次風景的發現。

在山中,不時會聽到如miriah carey或whitney houston的幽幽歌聲。初聲之下不僅覺得吵耳難頂,狠狠破壞山中的寧謐氣息,而且根本與環境格格不入。放放南無柯尼砣佛還似樣呀。行得久了,才發覺行 十來分鐘便會碰到一個的茅亭,都是有人駐紮賣點小吃甚麼的。換言之是當地旅遊工業高度發展的結果。一天復一天的呆守茅亭,放點音樂讓自己分分神當然道 理的化身,但放那類女氣袋diva的歌曲,後來才發現有另一點優勢,是南無歌無論如何比不上的。

山 中小路極多,遊人零落的時候,走一時半刻看不 見人絕對不出奇。然而山中草木旺盛,陽光都只能從石縫樹縫中灑下,晦暗不明的山路配沒頭沒腦的登山客,可以 構成極大的焦慮。幽幽的歌聲在遠處飄盪,不僅能令心境比較安穩(「遠方」有人呀…),更是有隱隱的指路作用。當然這些可以全都是假的,遠方可以正正是你走 極不到之處,而且聲音與人的路徑無論如何也說不上很接近——但這難道不就是「安慰」的意思嗎。記得奧德塞中的siren?女妖女妖,總妙不可言。

3.

去 過大大小小喇嘛寺的人,都會見過寺外有會轉的短圓柱體鈴,外連一條繩,繩的另一端則連著一個銅球。撥一撥那個鈴,它會轉起來,銅球打在鈴上,聲音不錯。 用齊澤克的說法,你不用是信徒,但只要你撥動那鈴,鈴便會為你接通與上天的線路,為你祈福。同樣道理,他才反複引用pascal的講法,跪底和口嗡嗡祈 禱,其他自自發就會跟著發生。

在成都附近去過大大小小的寺廟,其中一個很明顯的共通點就是最重要的殿一般都在山頂,都江堰如是,青城山如是,峨眉也如是。尤其是後兩者,青城山的白雲寺要爬四百多級樓梯才上得到,峨眉的金頂更不用說——最快的方法是從山腳坐贵個小時車上雷洞坪,然後徒步約半小時,再仌五分鐘吊車,再走幾十級樓梯才到金頂的那座東西。

尤其是冬天,在那接近零度的氣溫或更多埘是底於零度的氣溫,爬那些樓梯,必是是氣羅氣喘誠惶誠恐,頭dupdup一言不發。情況就有如必恭必敬的僧人,走了幾千里路而來一樣的肅穆。這樣的設計,難道不也是保證了上山頂大殿的人的宗教情懷嗎?一步一步的走上去,人人都幾乎成了苦行僧了,雖然苦行僧的日常生活習慣有多苦,我確實不大了了,反正走上山頂就是一件大事,而這大事的嚴肅氣氛是由嚴格的體力要求所保證的。

當然,走到寺內,看見僧人談笑風生神態自若滿場飛,完全像感受不到氣溫已是在零度上下,樣如常的替信眾解簽授業。有菩薩照果然不同凡響。


there盡處的care


the wall

反 世貿的示威人士還呆在香港進行冗長的審訊,inmedia仝人還在為事情夜以繼日。反世貿可以是興高采烈載歌載舞,卻不應是朝九晚五見好就收的假日節 目;於我呢,十二月無疑是敝機構傳統的散時份,故也容我又蛇皇又請假的盡情投入。但新年既來到,轉眼過兩天又要離港幾天,回來後工作又重新開始兼不見盡 頭,十二月中那兩個星期對我來講不是盲動與否的問題,而是無可奈何後繼無從的宿命。這樣說不免有點跨張。

十七號那晚誤打誤撞半自願又有點 強迫留到十八號大早才離開,幾乎已是打破了既要投入(不自覺)又要穩陣的一向慣例(岔開一句——經驗所及究竟又有甚麼危險 呢)。許寶講得很神秘,這次反世貿對他們來說有點似六四的翻版,一樣的山兩欲來一樣的不可收拾,據說「應否送帳幕到北京」,成了屠城後的一個大辯論題目。 我們的情況對之當然是亂套兼作大,所謂語境的完全不同。最直的埋身壓迫當然可以一股蠻力戰斗到底,事後的工作卻是要從冷靜部署從詳計議,inmedia仝 人到了一個很恰當和有效的位置,即是說繼續製造論述擴大討論,唯這工作所需要的時間和心力比在現場出現所要求更苛刻。

現在很行的一句 you can pretend to be care, but you can't pretend to be there,在此兩個不同層次的意義,或許正點出這句話最到肉的教訓。在十三到十八號那個星期,說關心身卻不在灣仔銅鑼灣中區,是有點虛偽的,警棍在頭胡 椒在臉防在面前呀。但之後,戰場在哪兒呢,在法院在五枝旗桿在媒體,時限不知道,天知甚麼時候審訊才完結或政府才大徹大悟將所有被她虐待過的人釋放。在這 情況下,pretend to be there 的there,根本沒有一個清晰和有意義的範圍來區別care與否,所以care與否才是可以裝扮,there甚至不是一個具形的思考對象。這說法如果顯 得太木defeatist,必需補一句現在在乎的是嘗試,而各種嘗試與所謂整體的策略肯定是互為影響,無所謂先有策略再有行動或者相反。

阿 藹說每個人都只看到事情的一部份,這肯定是最由衷而最有力的話。那些不知就裡而強要說警方做得很好而沒有發過哪怕是不是直正子彈的說法,肯定要臉紅和閉 咀。然而真正的危機卻恐怕在於一旦日子久了,三步一叩的震撼日漸沖淡,而警方做法獲得大部份市民支持的說法不顧現實地被一再重複時,喬菁華之流猛唸的世貿 也有助窮國反抗霸權如美國時,戰場到底是在作為證據的個別「事實」,還是市民大眾在記憶真空時所特別沒要求的「印象」?

再說下去,恐怕要 沒完沒了。比如說,在旅程中讀莫言的《天堂蒜臺之歌》,自覺感很深。我不是農民,卻在莫言恐怕大量是無中生有的敘述之中,被震撼到上了天 花板。農田是有味道的嗎?監獄是有味道的嗎?為甚麼在農村和監獄這些匱乏得透頂的地方,可以產生出極端殘害的鬥爭方式?感受壓迫需要豐裕的物質或技術條件 嗎?萬一物質條件低劣下的壓迫可以是同樣酷,無力和絕望的感覺是否更沒有餘地?件故事很簡單,是說一個農民因為農村幹部官僚貪財而弄得農民大舉破壞政府的 大環境下,個別農民遇的故事。小說的結構也不複雜,只是由農民事變作分水嶺,成因與結果兩線交叉發展。語言也沒有莫言一貫的山西土話的靈巧與幽默。按莫言 自己的說法,他自己也本是農民,只是看過幾篇報紙的評論文章,他自己的鄉親父老就「爭先恐後地濟進了蒜臺事件,扮演了他們各自最合恰扮演的角色」。

一 邊讀,自己也在穿鑿附會地想天堂懸的蒜臺事件和世貿,兩單都是官逼民反的事件,到底可以怎樣互相對讀。進一步,想的問題暗暗的改變了,看著莫言的小說, 甚麼我這個生長於城市五穀不分的人,會被說不清地震撼。想下去或者可以提出許多言不及義的分析,這種陌生的感覺是積極也是消極的。反正無恥一點回到先前的 care和there的問題上,there是不能企及的,而事到如今,there也成了一種拒絕被捕捉和定型的不穩定指涉,還望以上一番不合時宜的八道胡 說,能成為足本正貨頑固不堪的胡說,滋擾著無論做著有用無用好事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