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05

17/12記:甚麼人暴甚麼人(二)


告士打道:誰夠膽說暴動是當晚的一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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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本 只是想沿菲林明道往海旁方向走到告示打道看看那邊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甫到告示打道,眼前一大群人,人都向右邊即銅鑼灣方向聚集。換言之,看似龍尾的是在左 邊,右邊是密密麻麻的人,我們左邊停下,便見龍頭即前線那邊約一百米前,冒出火光和煙霧,那大概是催淚彈吧。晚風把它吹來我們那邊,不算刺鼻。令情況變得 迷離的是,當場的嘉年華氣氛。這嘉年華氣氛,可以作許多事後分析,如具路過途人的消費性質、盲動燥動、垂死爭扎等等等等,這些可以全都豪出去,在此這希望 說的一點是這種嘉年華氣氛是這一晚熬得下去的重要的因素之一。

當 晚其實不停有風聲,說有兩種人可以隨時離開,一者有香港身份證,二者有記者證。然而,這措施是麼時候實施而甚麼時候停止,也因為其風聲性質而根本完全不能 考證。 初時我們都興高采烈的坐一起,就這樣的跟他韓農和其他東南亞的示威者唱歌跳舞,圍一個告士打道四條行車線咁大的圈。我們又時而睡在地上,看道上旗幟飄揚, 時而靜下來小睡或看沒星星的夜空——為免說得太美好,必需強調那是是凍到仆街的,尤其是對那些下午才捱過水炮的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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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揚的旗幟不可能被差佬的暴力搗毀

有 些類領袖的人不時出來說兩句振奮話,例如長毛說wto流會了,後來當然知道那不是真的,但也確實狂喜了一陣。韓農的幾種鼓併合出的背境音樂,在當時特別 有力量也特別肅殺:那不是一個奇怪的組合嗎?在四面給差佬包圍始形成的一個「非法」集會格局裡,大家聽演說又隨鼓聲唱歌跳舞睡睡覺,以豐富的內涵內爆著差 佬失控而漫無目的的封鎖線。日後有空不妨多光顧灣仔地鐵站連接稅務大樓的天橋下的三六九飯店,聞說差佬當晚是是逐家店鋪叫拉閘關門的,三六九他們當晚卻厠 所任用還提供熱茶。

十多小時的圍困,除了吃風捱餓外,上厠所當然是另一個大問題。起初我們都在惠東隔鄰一家門面甚巨的大廈旁的走火通道小 解,後來不知是誰甚至把尊貴的劉健儀 議員的街板,都拆下作臨時厠所門用。更有創意的如厠方法也時有聽聞,有人在大新銀行門前的聖誕樹後解決,如此有人把樹上的扮雪的綿花狀物質拿下作保暖用就 別提矣。老實說,當差佬「果斷」地徹底封鎖告士打道中環廣場前的一段時,甚至正正常常的厠所都沒有提供,
慘變人民公厠的裝潢華麗商業大廈,你們該知道要找誰投訴的。

大 概到兩時許,場內inmedia的人大概只餘阿藹、阿健、bobo、阿軒和我。前兩者出示了記者證便無驚無險離開了,當bobo軒和我還在思前想後時, 同一道防線的同個差佬已經已近乎發洩的口吻說:「等一等,而家唔出得,上頭指示冇人可以係呢度出入」。接著整晚也在場內遊來遊去的女長毛蓮姐也來叩關也是 不得要領。我們只好繼續在場內到處逛繼續等。

到大約二點五十分,警方用大聲公向至少在他們二三十米外的示威人士廣播,大意是我們因為參與 非法集會,經已被拘補。同時說會一個接一個把我們帶走,叫我們 不用驚慌,也別掙扎云云。聽罷我們再到差佬守住的通道查詣能否離開,差佬竟然說「而家已經走得,要由中間走」。中間?咪即係差佬差婆幾十人排成通道夾人上 豬籠車那邊囉。及後有一頭霧水的市問來問能否離開,並謂沒有聽到警方的廣播。差佬竟然說,「按指引我們是要作出廣播的,聽到與否是你的問題。我們甚至乎不 需要你聽得到」好傢伙,這就是我們的前線警務人員。當inmedia裡還有討論說警方應如何分析,甚麼責任該由誰負。請那些區分高層呀警方作為一系統呀而 前線人員則是甚麼個別和弱勢呀等的說法閉嘴。別跟我來這套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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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多威武

前 線差佬倚仗其遊刃有餘的酌情權而為所欲為,將妒恨和見偏見都不當的發洩在示威人士身上時,有甚麼道德呀制度上的理由我們要體恤差佬。豪盡比佢地,他們不 願也不能違抗上師命令,這是他們的事,但這便是一個自己作抉擇的還節,一如在前線執行職務時,選擇以甚麼態度對待示威者, 與及如何定位自己與示威者之間的關係。這些還節,別跟我來一套身不由己。上過前線的差佬,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懂漸愧不懂難過的為之不可救藥。

最 後,跟hkpa的大隊,在那去向未明的兩小時內,吃風睡覺,算是差佬的私刑吧。接韓農上車的行列已停下許久,bobo決定留下,另一位inmedia的 人和其他二位朋友也機智的離開了,我們沒有被拘補,卻被無理拘留,沒有人告訴我們當場的權利是甚麼,一切端看不知那位所有盡在掌握的差佬高層的喜好,由他 來發落。整個時空凝固了,只有繼續等,等繼續要等下去的另一瞬。

七時左右,還有三四百人在等佬根本沒有、或沒意圖準備的豬籠車,甚麼時候 可以不用再餓不用再等不用再忍完全不知道,我則在灣仔警署旁,給差佬搜搜身,然後 便走在從未見過只有警車的告士打道旁離開。差佬這趟完全錯晒脈絡的動用武力和妒恨的使用酌情權,已經給寫進大量這次有份參與的人的記錄裡,成為了歷史的一 部份。差佬蠢昧的剎有介事和淫穢快感,已成了一個絕對無法消滅的污點。


18.12.05

17/12記:甚麼人暴甚麼人(一)


遲了足有一星期,甚麼都已有人寫過,由警察的凶相到有否示威者 被顏射胡椒憤霧,由放催淚彈前有否作出警告到究竟有沒有橡膠子彈,由韓農的媒體策略到香港市 民的抽離誤解投身,主流媒體的暴行以至民間記者的倫理等等——掛一不止漏萬,無論如何以下沒有新觀察新論點。冇辨法實在太遲鈍,寫文永遠寫唔切。當是純粹 的白描罷——當然根據我的習慣白描只是吹水,根本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水炮

我 們中午便到了維園,根據我們的大計,駱克道與鵝頸橋的交界會有獨立媒體的派水站,而其他人就張牙舞爪,又打鼓又拉大橫額又縛紅布條的組成遊行隊伍,期待 著聞說將發生的大事。我們的橫額鐵劃銀勾的寫著「香港警察讓路 放農民一條生路」,本是預備到達示威區後,充當一個現在回想起來有點太過直率的調停角色:在雙方有動作前,向差佬打聲招呼,不能動之以情至少也擾其瘋狂加 班中的心智。

我們的隊伍一行十來二十人,三時多才跟著kpl的隊伍離開維園,剛經過sogo便收到消息,差佬己開始放水炮了。原本努力維 持的隊型一下便幾乎成了巷戰的 小隊,儘抄小路務求盡快到馬師道上天橋。抵達示威區後,三步併作兩步的逼進與防暴對峙的前線,當時當地的韓農已沒餘下多少,韓農的路徑和行動可參獨立體的 眾多報導,這裡只繼續我們的經歷。

我們拿著我們的大橫額走到前線,差佬的水炮經已在失控怒射,招呼作用經已不用再提,上前只是因為直覺上 認為應該如此。我們在喊口號,叫差佬停手,差佬不為 甚麼的繼續放水炮,橫額則搖身一變成了阻止水炮傷人的最佳器物。因為支撐橫額的竹支有足夠的長度,我們高舉橫額,便能夠成為一堵屏障,阻隔水炮射中在場人 士。然而,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橫額只得一幅而水炮卻有兩支,當我們左首的水炮的水都射到我們的橫額上時,右首的已負責怒射我們。又咸又辣的水向我們沒有甚 麼節奏的亂射,初時我們都節節敗退,及後都把心一橫的想起我們都身在示威區,沒有衝擊防暴,他們憑甚麼要攻擊我們。

我告訴同伴別要後退, 也別要胡亂向前衝——我們沒有計劃也沒有力氣衝破防線,在本讓人示威的地方示威難道還不算天經地義。接著我們都背對差佬,拿緊撐著橫 額的竹枝,任由防暴不能自控和漫無目的的怒射。最終我們沒有突破防線,防暴差佬也沒能把我們趕離現場。橫額是被沖得字跡都消失了,但我們守住了表達意見的 權利。防暴還想搶我們的竹枝,但至少我們也有人拍到了他們當時我去控制的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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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出動象徵意味太強的裝甲車,會backfire的

有點阿q,拿著盾的差佬是不能放手的,盾牌在我們這班烏合之眾前掉了就尷尬。有人把一朵花插在盾上,也不拍模仿六八年的巴黎五月學得太露骨。我拉了黃靜在盾前留影,大家也拍了好些集體照,v晒手那種。

在十度左右的氣溫捱水不是一件特別英雄的事情。
幹他特區差佬,我幸好抵抗力強沒有因而病倒。當韓農在沒有毀香港市面的一花一草一店一人而大鬧灣仔街頭的時候,我們在示威區海旁更衣取暖。天黑齊了消息滿天飛說韓農在軒尼斯道又在中環廣場,差佬大量佈防而又在告士打道那邊放催淚氣。衣服有排未乾但我們一行十來人則又再起行。

街頭對峙

從馬師道天橋走回軒尼斯道,我們重新走回遊行的大隊。我們跟著的是一班有天主教徒。在軒尼斯道上,遊行的人多而聲勢造大,但兩旁圍觀與歡呼的人則更多得可稱夾道。從馬師道到菲林明道一段,是天國與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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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關醫師睡覺

初 時,我們蹤著天主教韓農唱歌喊口號﹐跟他她們一起睡在平日只有車行或車的軒尼斯道,看看星星,用耳朵感受這個城市的嘈雜人聲,用眼眼從地面感受往上看途 人的怪異角度,當然還有樓縫間的一粒兩粒星星。沿途當然也不遺餘力的叫「香港人出黎行」。究竟他她們是受到甚麼的召喚也許要一進一步分析,但實情便是有人 加入。甚人呢,中老坑其不揚者有之,年邁貌甚慈祥者有之,年輕中學未畢業者有之,不同代人老豆帶著女兒者有之。不加入而在兩房含蓄地拍掌持者更是燦若繁 星。我旁邊便坐了一對很年輕雙妹嘜,當時沒時間問清楚她們,只聽得她們開口
說的幾乎唯一句話,便是問我們「是不是大學生?」。

往 金鐘方向那邊前線的情況我可不瞭解,望向銅鑼灣方向有防暴連同他們的警車逐步逼近,肯定比遊行隊伍要高速。他們都全副武裝,有盾牌有盛護墊由上五寸下五寸 護到棚牙都有。到 了軒尼斯道分岔成莊士敦道那個油站位,防暴已是逼近到距離不足一呎, 除了坐下以示我們在和平示威外,我們便不停的,在他們面前,叫口號。時而南韓的大隊面向金方向,看著防暴的逼近,我們一行朋友和沿途加入的香港市民,卻不 得不自動請纓背向他們而面向銅鑼灣方向,監察防的舉動防止他們失控。

我真的氣憤,或者人人都氣憤得不堪,我們的口號都喊得非平常有紀律和 有尊嚴。你告訴我,扶老攜幼的一家大少,本在灣仔手拖手拍拖行街的年輕情侶,極度其貌 不揚的中老坑,與及師奶嬸嬸,全副武裝的防暴有甚麼理由要進逼到一做可以嗅到鼻息的地步?防暴有大量的攝影器材,及更多的便衣,而重點是他們當晚有以千計 的人在灣仔,這幫最多三四十人的烏合之眾的成分,他們難道還不清楚,為甚麼要用這種規格的防暴對和平示威者作出挑釁?可以同情差佬給給掌摑、
奪去盾牌(然後歸還)、個別差佬人夾走等都是傷害了他們重型裝備下的無能底蘊,然而真正對他們有威脅的人他們捉不到,卻對我們這幫和平示威者張牙舞爪,拿著防暴盾不停的敲著地面振振那軟弱不堪的根本尊嚴,這實在可憐,叫我們香港人義憤填膺同時面目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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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暴也是第一次這樣在軒尼斯道上行吧

與 防暴對峙到九時多左右罷,隊伍緩緩到達菲林明道,但那裡已是給防暴四面圍堵,我們組成臨時合唱團,簡單的把我們的經歷,朗聲唱出告訴附近圍觀的,和被我 們吸引到那邊的市民。觀者的認同和投入在那時是重要的,儘管那是認同和投入我們只能以掌聲等平時有待分析的行為作載體——說到底,四面被防暴圍堵而他們只 能氣急敗壞的向我們以「這裡危險」為由不停希散當場的人,足為
甚麼叫兵荒馬亂下個很經驗性質的註腳。當時我們已聽到消息說催淚彈都放了,而蹲在行人道上抱著頭,這便是一個動作的訊號,告訴防暴這人不要攻擊。保護自己的確重要,但在一個連尋常百姓良好市民都要主動的表示自己無辜時刻,南韓的示威者難道不是夜涼如水情況告急?


15.12.05

15/12記:有野睇更有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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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打份工,我知其實佢地好想參加示威的

1.

差佬的小動作冇品小家而且極多,聰頭及時給了他們一記當頭棒喝,以警效尤。知恥近乎勇,回頭是岸吧,香港市民會接納的。聰頭的文章殺傷力雖大,但我還是要在補多一腳,不為抽水,而是希望有緣看到這裡的朋友,有相似經歷時,記得大聲話唔好,與及絕塵而去睬佢有味。

今天下午五時趕到馬師道,希望趕上尾班車,一睹農民莊嚴的三步一叩盛況之餘,親身向他們拍掌叫好。這幾天有到過那邊參與示威的朋友都知道,在馬師道與洛克道的交界,警方的人牆是圍成一個大楷「L」字。換言之,由銅鑼灣方向走過來,到馬師道便左轉。換言之,由灣仔那邊走洛克道、和從軒尼斯道方向都是不能進入示威之路的。繞路繞到差點噴火才走得入示威的行列,剛想快步往前追上聰頭和阿藹,有位新扎師兄把我攔住,以下是我倆的對話:

警:你做乜架,你係乜人?
我:市民!嚟力撐南韓農民的。
警:你係乜組織架,呢度唔比入架喎。
我:呢度係示威區喎,我嚟示威點解唔入得。同埋我有啲朋友經已入左去。
警:等我問問阿頭。
(來了一個阿頭)
頭:今日南韓農民申請左遊行,佢地係有首領的,我唔知你有冇知會佢,亦唔知佢知唔知你會嚟參加。
我:吓,唔係嚟示威要知會首領下嘛。
頭(想了一秒,又errr左一秒,在當陣時乃是相當odd的):你跟隊尾啦。

原來隊尾是walker,同佢傾左兩句,便乘機跟了台灣的工人鬥陣前去了。這些警察未必是天生小氣,多一個市民參加都要谷住,或者是天天在站又沒有亂事發生(起碼在這個交界位)太悶而找點細藝而已,說不定還可能是報仇心態:為甚麼你有得去而我則要站崗吃風還要給你們咀咒。無論如何,希望加入支持農民的人,記住你們的權利,或學心理分析的金句:堅持你的慾望。差佬不僅會擺官威,還會心虛的。畢竟警察有分諗橋的和執行的,更有分話得事和唔話得事的。

2.

沿路撞到梁寶,她手握著一面粗糙的標語,意謂「香港市民力撐反世貿的國際朋友」。我們搭上了的工人鬥陣,紀律不比南韓農民差;我們道明了本地人的身份後,她笑著歡迎並著我們跟大隊三人一行地走。走上天橋,旁邊的行人道一貫的有人圍觀。借過梁寶的標語,向他們揮舞,梁則借了隊中一位大叔的大聲公,邀請圍觀者加入,叫到倦了便繼續走。轉身繼續走後陸續有市民越過欄桿,從行人道那邊爬過來加入示威的行列。這難道還不夠振奮人心。

加入隊伍的人的成份很有趣,有一幫女生,還穿著校服的,由一位老師帶著的。穿著校服越過欄桿,還在與老師一起!這幫人容後再談。而梁寶竟然遇上她的舊同學,我忙了是中同還是小同了,反正都是很難得。最後,看來有不少是老中坑型的男士。冒犯點講,他們都可稱其貌不揚,反正像有空會到公圍閒坐雀那種。他們也不多叫甚麼口號,亦不是全部都按工人鬥陣的隊形行走,好些甚至擺開箭步便往前暴走。說他們的樣子像會在公園裡為共產黨口角那種已是很勉強的了,畢竟現在還是跳過欄桿,走進不少人都認為是槍林彈雨的反世貿示威區。

而那幫女生,在與老師一同走工人鬥陣的隊伍中:在鬥陣中的工人,與溫文有禮的中學教師與女生走在一起,在反wto的行列中,賺人熱淚。難得那幫女生在工人農民大漢群中,也沒有大呼小叫,她們會好奇的東將西望,但更多是與同伴咬耳仔細談;走進了示威區即貨物裝卸區中,還要給刁民阿牛耳提面授一番,難得難得。雖然老師不願說出她們來自甚麼學校,但她們大概能明白自己是值得驕傲的。那些自作聰明主張要停課的九流教育工作者,麻煩你醒少少。有老有青,為了修辭的便捷,我不妨自認中年,然後便是老中青一齊反世貿,多麼普遍多麼動人。

3.

當然要盛讚南韓農民的運動策略。除了當場的動作紀律隊型,他們還教曉了我們如何透過安排不同形式不同力度的活動,指揮整場運動的節奏,帶動市民的心跳。有張有弛有疾有徐,兩天衝撞過後,今天便到尖沙咀派傳單解釋事情原委,下午便回到灣仔以高規格的三步一拜來assume一個謙遜的位置,請香港人和會場中的各國代表直面他們的禮教,聆聽他們的聲音。也文也武在我們廣東話一般是負面形容詞,但南韓農民和其組織為也文也武這三天的行動,為這四隻字下了個正面的註腳 ——you know what i mean。

4.

媒體崩潰了。早兩天還是甚麼「怒火焚城」、「反世貿大戰一觸即發」、「反世貿大軍殺到」(與其頭條排排版合看則更見荒謬迷離),今天已變成「警察可憐」、「警察失守」。初時的讉責,與及將所有出於無知假設的壞事恐怖都算到南韓農民的賬上——以為這就叫與市民同步呼吸或至少反民意,未知是否出於政府的過於無恥的簡化和市民的迥異認識和體驗(也不妨大膽公開自己的樣本,至少這幾天我遇過的一位的士師機,與及烏溪沙青年渡假村,即不少南韓農民和學生在港住處的晚間護衛,就認為南韓農民實在值得支持),報章頭條的立場和角度立即陣腳大亂。

義無反顧的純粹讉責不再有市場,但立即轉為同情和支持可能又太大風險(某天我在馬鐵上旁邊坐了一位OL,她便不停對電話另一邊的朋友說:這幾天她都要在銅鑼灣的 excelsior上 training,然後帶老外trainer與trainee到處觀光,她認為很危險,並重複了幾十次)。簡單來說,如果之前是忘我地找臭史,現在便是失去方寸手足無措荒失失。只觀察一天的轉變當然說服力有限,我們不妨張開眼看清楚,尤其星期四(15/12)沒有發生肢體衝突。

5.

有位南韓人接受英國衛報記者訪問時說了一句話,入心入肺,大意是:we are militant , but not violent。說話簡單到這個地步,為甚麼這邊的人還要故意的迥避和扭曲呢。militant與military同根,當然和戰事有關,但現在的引申意難道不是堅毅紀律強力等?上述的字眼和暴力、亂、燥動等經被綑綁在一些,反正是有一個動作有其中一重意思,其他意思也大約難以避免。然而,就如第一段所說,即使承認南韓農民真的使用暴力,但這種暴力和通街搶掠故亂焚燒街上物品等,是否一點差異都沒有?而且,按現在一般暴力的用法,都只是動作為本的,為甚作出動作,動作能達成甚麼以致達到暴力只作為達到目標之手段,我們該如何判斷?南韓農民向我們展示了直接行動的豐富內涵,我們是否還要盲目執著用暴民與否這貪乏的維度表述他們?

6.

看電視讀報章,示威路線沿途的商戶的反應都總是採訪的焦點,甚麼好驚呀跌了三成呀等等都是報導的焦點所在。冤有頭債有主,不是說商戶所受的影響應該被否定,然而是影響是誰帶來,為甚麼受影響的會是某部份人而不是另一部份人,影響的程度等,不搞清楚恐怕便有點不公道了。

首先,政府又在地上塗膠水又拿走所有灣仔銅鑼灣區的垃圾筒,商戶同時又急忙拉閘又甚麼,但告訴我,到現時為止,有沒有商戶曾經給破壞和搶掠?是在示威人士經過時受到威嚇?別告訴我這只是「防備」而已,這絕對及同時是製造廉價恐懼。拿事實出來,一來還示威者清白,二來向商戶作交代,是誰令商戶不必要地怕得拉閘停止營業,蒙受損失。

其次,要拉閘的商戶,真的要追究責任的話,就問問政府是按甚麼原則設計示威路線的,為甚麼一出維園就走內街然後轉入洛克道。路線是總要定的沒錯,但為甚麼不一直走軒尼斯道的電車路,直到馬師道才右轉?或者受影響的商戶你們只好怨自己沒有錢租電車路旁的天價鋪位,所以不足以叫政府關注你們的生計。簡單來說這叫犧性。這種有損失有風險便順手轉嫁到相對弱勢者的機制,與世貿會議的運作邏輯遙相呼應。認為自已受世貿影響的商戶,你明白了要找誰追究沒有?

第三,再蠢的政府也知道,但凡世貿會議舉行的地方,也會有示威者從地球的四面八方飛來一起參與——場內也會有ngo 論壇呀。這叫做尊重表達自由。所謂出嚟行預左要還,又要開會又唔想有示威者或唔想示威者影響市面,恐怕只有特區政府才有這樣的荒謬的期望。這一觀點,是一次坐的士時,師機大佬教識我的,可謂茅塞頓開。他又說,幾億元拿來搞世貿,不如加綜援,改善醫療設施仲好。越聽越驚心,師機大佬好野。

5.12.05

124之立此存照

不錯好闊由壹仔主辦的一二四
透明的雪糕筒創意封鎖線的恰當位置普選好遮陰
一瞥街頭應係咁用的由壹仔主辦的一二四
立此存照,或難得的嚴肅只此一次的遊樂場occupation
occupation 2集中精神熱身

雖 然由天光影到天黑,這樣的一個系列的照片仍難免把昨天的情況簡化。朋 友的一二四爭普選活動比其他二十多萬參與者都要長,他們沒有(像我)行到八時多便滿足地自行散去然後晚飯作樂。在政府總部外,他們一直坐到兩三時才由據說 不太熟手的保安——也就是當場警察的代理人——武力抬去。詳細情形,可看inmedia的報道

另外,我一位好友也作了如下的記錄,貼出來也沒有問過他。

1
遊行後
黃毓民說要曾當奴回應
因此叫大家坐低。
就有二千人坐低了。

2
那時我和登勤回了旺角。
他買了一包NEXT,請我食了一枝,
坐小巴番大學開會,
我上錄影力量參加今天拍攝的檢討會。

3
晚上八點九
曾當奴跑出來鳩談一番,
說已知道大家意見。
好撚體會到大家的期望,
云云。

跟著民陣和工盟開會
覺得在場的市民
都是婦女和孩子。
就著大家自由散水,或留低。

4
而泛民主派的大隊
就在這個時候
收了皮。
散水大軍之中
當然也包括了號召者
黃毓民同學。

5
政府總部現場還有的政客包括
孔令瑜、陶君行、梁國雄、鄭家富、陳偉業、李卓人等。
(鳩的程度由零至 N)
示威者約六十人,連記者就百多人。

孔令瑜說等抬。
因此要攝錄機。
太利、仁、彩鳳、文浩、靚仔偉、肥BENNY
電還未叉好
便散會帶機去支援。

6
我在旺角自己鳩了一陣
又和阿超鳩了一陣
也趕赴中環了。

7
去到現場後
太利等已入了去
大閘已經關掉
我不得其門而入
唯有在閘外和示威朋友打招呼,
和做茶水。

李偉儀著我買了兩包幼卡碧,
黃衣男子(大概是記者吧)
著我買了包紅萬。

但其實,有一個人到場支援。
而他又爬了入去。
我只是畏高,
又不想逗留太久。
可見,上文中「不得其門而入」的意思
並非指沒有別的「門」。

8
我買好煙回去的薯候,
一堆人急促從政府總部正門往紅棉道方向逃去。
而袁敬浩和他的女伴則在下亞厘畢道口對望,
面面相覷。
同時,柏齊也到場了。
柏齊正想爬入去,但差佬突然暴增。
他問我有機會入會入嗎。
我說我冇身份證喎。

9
然後,BENNY、CHRIS都到場了。
BENNY還帶了睡袋來呢。
多麼SWEET的男生。

10
同時,曾健成也和他的朋友羅先生到場了。
拿著 M,說無論如何也要進場聲援。

11
守衛不允許。
有人說︰「牛哥,俾我請示下啦」
曾說︰「就係知你難做,先叫你讓開」
羅先生二話不說,就闖閘,當然不忘講下粗口咁啦。

12
閘開。羅在推撞間被一保安打傷。
我個人認為這指控是真確而合理的。
羅要追究責任。
場面輕微混亂。
仁把機交給閘外的我。
我開始追拍。
閘冇人理會。
就陷家都進了場。

13
有一個保安衝了出來認投。
但羅先生說不是他。
柏齊大叫「交人!」
華人警官說驗傷。
外籍警官也在場,但沒有說話。
柏齊等再叫「先交人再驗傷!」
華人警官一面鳩談,一面往辦公室退卻。

14
羅先生報了警,但不曉得後來警方如何處理。

15
大閘隨即關上並塔上鎖鏈。
但亦有警員從側面小閘輕鬆進出。

16
幾輛警車亦不斷進進出出。
左泊右泊。
唔知為乜。多舊魚。

17
現場回歸靜止。
大家相信最快要天光才清場。
我諗住四點鐘走啦一於。
如果走到的話。
但亦覺得唔預計會入黎都入左咯,
就唔好浪費,
好想經驗一下清場。

18
仁開始打鼓
非常精彩。
黃澄澄的外衣紋風未動,
但他的手指急遽上下
每一次轉 BEAT
竟然都是如此清醒。
就是那些令人心酸眼明的
無以言說的黑夜。
因為黑夜,所以大家都
份外明白,這樣的鼓聲。
我認為此情此境
正是社會運動的歷史敘說中
嚴重欠缺的文學話語
因此覺得應該把片斷拿去灌碟。
彩鳳則和另一陌生女生踢空水樽。
我心諗,
不如踢得過份 D,
睇下 D 保安朋友點。
但我手上有部 DV 機,
手指上又有包煙
就沒有認真踢,誠屬遺憾。

19
梁國雄話急尿
結果十六男兩女,
十八個人一齊去。
阿偉順手買了罐雀巢咖啡,
我買了罐韓國出品的檸茶。
往返途中,
我問了手上拿著一部三萬幾蚊的攝影機的
純真少年的名字。
他叫ANLOU,在中大東華讀副學士。
閒時鍾意拍野。
而拍野亦可用來交功課。
這個男生,後來交換了電話。
有心人請備忘。

20
兩點幾
大家知道
政府有人會跑出來警告一番
然後清場。

21
然後有人宣讀警告
說大家申請時話晚上六點半散水
冇理由搞咁耐。
所以大家請收皮
政府俾十分鐘時間
大家可以係西翼走人。
大家當然屌鳩佢。

22
李卓人告訴大家
一陣會有好唔熟手的外判的
保安員抬大家離場。

為甚麼去年四一
董建華都忍到七點
曾當奴會咁快郁手呢
江湖傳聞
是李卓人說大家都疲倦
都想早點回家
於是叫政府不如及早開波。

23
現場漸漸分成幾組

一組坐在地上
可理解成是死守的抗爭者,
我和朋友就在其中
叫口號
主要是
我要普選之流
偶也有仁在叫屌

一組是職業傳媒,站在圍欄外
隔岸觀火

一組是站著的抗爭者
例如 WALKER 及鄭家富
成分混雜
搞不清楚他們打算怎樣
但有人輕鬆嬉笑
例如李卓人先生
有人嚴肅待命
例如 WALKER

最後一組是在圍欄內的傳媒
我理解是民間記者
肥 BENNY 和 CHRIS 也在其中

24
開始清場
我理解,第一個是陶君行
我們見是保安,
馬上屌鳩班差佬。
我個人理解
這種叫保安來清場的做法
是嫁禍暴力責任。

我們難免要寸下班差佬
「遲早輪到你個位俾人外判!」
太利指出
警力不足
是因為精銳部隊已調至世貿劊子手兵團

25
第二個被送走的是懷孕的孔令瑜。
她是行路的,我理解。

26
我們不斷叫「反對清場,清場可恥!」
但和應的人漸少。

27
有保安想郁一位叫阿正的朋友。
WALKER 馬上殺上去屌鳩佢。
一面澄清阿正只係幫手執野,
一面問佢保安有乜權力執法。
最後,阿正繼續留低。
大家越來越谷鳩氣。

28
我地圍了圈,互相繞手。
六人的圈,大小剛剛好。
太利。BENNY。文浩。我。鳳。仁。
繼續叫口號。
「我們有權示威」
「我們有權集會」
「反對清場」

29
郁到我地。
阿仁不幸被抬走。
因為包住佢的是最細力的我和彩鳳。
我們只能抓到仁的牛褲。

30
再到彩鳳。
因為係女警。
更因為彩鳳超勁,
抬唔走。
大家進一步谷鳩氣,
不單單是因為差佬,
而是其他抗爭的朋友在士氣上的支援好像真的很弱。

31
最終彩鳳還是被抬走了。
圈子加入了陳景輝和 BOBO。

32
CHRIS 打了電話給仁
證實他們被抬走後沒有事
其間
BENNY 唏噓的說
阿正瘦了!

33
最後
還是陷家給抬了出去。
抬到炮台徑的閘門外。
靚仔偉的反抗最激烈
令人感動。

34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
太利大力到咁
點會搞得掂佢
應該都係因為我坐係佢隔離。
我現在覺得
關鍵是把頭放低
保護雙手
不讓他們找到發力的位置。

35
出來時
偉和各人好好擁抱。
真好。
彩鳳不能自己。
哭著又叫了一會兒口號。

36
政治人物們出來時則有很多相機
他們也叫了一些很堂皇的口號

我、BENNY
和人民台的阿牛先生
去解手。
解手前兩分鐘
因為新相識
我還和阿牛先生握了一次手呢。

37
回去的時候太利對阿牛說。
李卓人一度同佢講,
唔好咁,衝突場面,唔好睇。

38
散水的散水。
民陣講了幾句收場白。
也散水了。

39
最後走的是
八樓朋友、人民台阿牛、議員阿牛和兩位陌生市民。

40
大家都很谷鳩氣呢。
所有朋友個人任何進退意願
大家都絕對明白。
但我們似乎還是成就了
政治人物做了可觀的騷的主角。

作為聲援小隊,
後來的人明顯更有心抗爭
李卓人同學講了一些差佬才講的說話
我們反而多少成為了一場政治騷中阻頭阻定的人

41
我沒有身分證也沒有被發現。
真不錯!

42
過了這樣的事
給差佬抬過一次
又拍了一陣片
也就比較安心
世貿的時候
應該可以放輕鬆一點。

43
因為可以怎樣呢。
固然唔知出事點算,
但唔出事都係唔得的。
一定會出事,
而又一定要出事的。

44
如果真係搵唔番張身分證
要做番張報失紙就真。

45
八樓的朋友仔既漂亮,又夠雷。
對於可能參與採訪或示威的學生報朋友仔來說,
支援應相當足夠。
當然,悲哀的是,
能否造起浪潮,SHUT DOWN世貿,
關鍵之一正是那堆做騷的人,會否捨身突進。

46
就像足球一般,LOCALITY的支持
是成敗的線索。
南韓農民再多,
他們也只會被標籤做「不得不被犧牲的人」/「暴民」。
撞鬼。

47
阿仁的鼓真好
但也要有這樣的現場,

才有這樣的鼓。
朋 友的記錄, 當然便在他所發出的呼喊——「社會運動的歷史敘說中嚴重欠缺的文學話語」——中應聲落網,一如他認為鼓聲能填補那歷史性和範疇間的空缺。這樣的記錄才是真 正的「人在事件中」的記錄,我不覺得能有甚麼否定的餘地。越是迫真越是細節多,聯想觀察判斷情緒一覽無遺,冷酷並裝沒有作者的新聞在此差點出來炫耀優勢。 逐點討論此時此刻當屬次次次要,謹向你們送上 ,石頭與玫瑰。


2.12.05

日常生活

我和女友的好啤

草 原大火頭更多,談創意談政改談貿易談甚麼都可以,而且總有人談得手舞 足蹈。電車路旁的橫街上,我遇到倒楣而過氣的議員,一天兩次甚麼反應才是恰當。這當然屬時間的巧合,和不只是時間的巧合。兩個人能夠橫蠻暴烈地重疊到這個 地步,還要既不相識而為我所認真抗拒,唯在符號界發生我縱怒火中燒,大叫卻聽見作嘔的回音。不說倒楣和咪影衰我,就是在神經質和歇斯底里之間。

連 續兩天在不常見的時段走到碼頭,除了說各有風光難道我還能嫌它太過溫暖。所做的細微得根本不能辨認——我一向無法對人解釋自己的工作性質究竟是甚麼。可以 曲線地(曲線一詞的確當時得令,我是庸俗我還要怕?)說的話,我會說我能在下午三時看在碼頭邊的人釣魚,然後走進本來重門深鎖而光線錯亂的空置碼頭,看裝 修師父維修厠板。那時的陽光其實很白很耀眼——穿鑿附會一點我會想起異鄉人,適合胡思亂想人生問題。這當然只是其中一部份。


說 起來威啲那邊,可能便包括與議員在高檔的餐館食飯吹水,又或者一塵不染的學系休息室中,與認真而典型的學究談抽象卻小得只有十微米之下的問題,我當然會自 以為談得頭頭是道。但都及不上以兄弟相稱但實在說叔伯都可能屬不敬的那幫村民。以前上學經常光顧的茶餐廳不就是其中一位叔伯的業務麼。他們說青山屯門公路 尚未通車前,出市區時間長給蛇咬也以用生草敷效率較佳。禽流感更是閑事——看見雞隻流口水昏昏欲睡還得立即劏了吃呢。

回頭說近日流行的話題也就是世貿,inmedia貼剛貼了一封告前全港警務人員書,希望解除示威者與警方的對立狀態。近日因為工作關係,突襲了某電腦用品公司在中環高檔商業大樓的辦工室。無受到一種美其名是無權者的力量,說得白一點就是沒有甚麼人所行使的權力是能令其痛快淋漓樂不思蜀的。詳情不妨看看同事的記載。但不懷好意的引申,公開與警務人員這個示威人士與其示威對象間的中介的對話,那怕只是對話的姿態,實是現在一片對話聲中少見。而實際上,示威者與警方的立場可能性燦若繁星,忘情護主偏偏是機會上最驕橫效果上最貧瘠的一種。

與 母親吃飯談起世貿,近日要不是實質上其中一個最潮的情況,便是其中一個最常用的文章開首的場景。我也適逢其會,一天與母親吃晚飯時,她竟然主動問我世貿其 間會搞甚麼,與和半生不熟的朋友見面沒話說場面何其相似。沒事幹也多上街有事時幫手掟石仔,我例牌的邊喝啤酒邊說。她說醫院高層近日告訴她們,十二月最好 別請假,尤其會說東南亞地方語言的,當然順手叫我小心別被石頭掟親。她的話聽得我無名火起,甚麼高層根據甚麼說這種不是人說的話。只好告訴她少擔心,不少 人山長水遠的來,掟石仔豈能有失。

梁文道說 我們只顧遊行示威是否理性,連看見人家自焚都只會冷漠墮性地評之以非理性。這種策略或者是對並帶有點倫理味道的讉責,對付懶理性懶緊張倫理——遊行的倫理 ——的人未嘗沒有效果,對我媽這類對世貿零認識,由不知道到知道便是靠高層的幾句不准放假/有暴亂的人來說,跟她們講效益可能更對嘴易入口。說罷她繼續看 電視,如果阿媽有點鬥心,以後都願知少少扮代表與同事說世貿時都用願扮少數反對派,與原來可能和她一樣人云亦云的同事包拗頸,情況會有多感人壯烈。

22.11.05

未完

關於空洞的鼓擊,「我們曾經提出過很多或膚淺或晦澀的問題:有些問題已 經過時了,有些問題明顯是毫無意義和不切實際;甚至有些時候,一個問題的背後 (必需重申我是頗為討厭『背後』這個詞:哪有這麼多『背後』)可能隱藏著好幾個問題。」的確,談論掌聲「會讓人偏離它,越走越遠,事實向來如此」。柏斯卡 說:我的伊塔拉安奴,宏偉而土氣——在旺區總有一兩家的老字號港式西餐廳裡,難道沒聽過?「『去電影院』這種說法已經被『看電影』所替了,這就是『電影』 這個詞誕生的過程。」在課堂上,老師靈巧的手指嘗試填補著尖銳批判與更尖銳的情緒間的堅挺縫隙,問題只是堅挺意味著完全填補的不可能性。四個著名的人唱 道:閉著眼過日子容易得很,因為你看到甚麼我全都搞錯。這就是永恒的草莓園嗎。如果low能在魚缸中搭上dirty three,為甚麼四個著名的人不能與粗鄙的翻譯一般見識呢。並不說笑,篇名叫作未完當然是因為這樣的文章根本不可能寫完。

可以怎樣?或怎麼辦?

17.11.05

捐血


多年前還在學校時,記得有位師姐問過一個有趣的問題:為甚麼捐血前要填 的表格,要申報自己是否同性戀和有否和同性性交等問題。本人自問是個捐血的fan屎,自規定十六歲可以捐血後,幾乎每隔三個月便自動波的走入捐血站——當 然沒有問替我督手指的姑娘為甚麼是十六歲和為甚麼要隔三個月。師姐的問題,看來問到了甚麼一點東西,似是捐血和某些政治某些規範原來關係曖昧,捐血這種貌 似無私奉獻的行為為甚麼不可以大有文章。然而水過鴨背我一聽即忘。


這 一年因為工作關係,飛行里數大幅標升,東南亞地方到過若干個,到台灣 渡假公事回大陸也有幾次。以往捐血要填的表格內某條毫不起眼的問題突然變很非常干擾:一年之內你到過甚麼地方。一直胡亂跳過了的問題,這次冷冷地要求我認 真回答。並不是甚麼殺人越貨作奸犯科為甚麼不能有碗話碗,如實的回答了,見姑娘時她問我到過菲律賓甚麼地方。我說甚麼地方說了也不會有人識,她輕巧地拿出 一個文件夾,翻到一頁滿是地方名,問:這裡列的有是否有你到過的地方?

那原來是世界衛生組織的一份文件,當中詳列了全世界有霍亂風險的地區,如果你不幸到過當中提及的地方,對不起,你捐的血只有三分一可作救命用途。霍亂喎,防範一下似乎理所當然。而看來與霍亂親密非常,一個名單下來,東南亞地方全部都榜上有名。

有 趣的地方是,每個有霍亂風險的國家都總有地方是例外的,比如說首都。 菲律賓的馬尼拉、泰國的曼谷、越南的胡志明市等,都屬例外之列。換言之,菲律賓泰國越南雖都有害霍亂的風險,但只到其首都的不必擔心,你是否有害霍亂紅十 字會不知道,至少紅十字會對你有信心,或至少願意皇恩浩蕩格外開恩。

首 都的衛生管理,對第三世界在全球化時代的瘋狂露骨競爭中,或者實在是 各國政府不能不在意的環節。然而首都或頭幾個大城市結果是否就必定更加衛生,這點難道能不保留?記得兩年多前的沙士,政府因為擔心病毒會經由畜鳥傳播,把 心一橫將全港的雞的幹掉了。處理畜鳥屍體的甩漏野姑且不算,但香港的雞隻佔全港每天放進肚子的雞的總數有多少?一邊放其他地方的雞隻進香港而卻恨心對香港 的雞大隻大開殺戒,其巨大的錯落幾乎可為「姿態」一字下最傳神的注腳。

在 世衛的名單中,東南亞國家全體應聲落網,大城市卻可得到括免,在沒有 其他資料說明的情況下,只可理解為這些大城市的物呀錢呀人呀的流量都極高,不括免便徒令紅十字會難做:到過東南亞的血都只能用三分一,哪裡多找三倍的捐血 者來填補不足?可是,人物流動相對封閉的地區,以及本身鼓勵瘋狂流轉的大城市,那類地方更容易成為疾病傳播的場合?帶著貼滿各國機埸的出入境檢查貼紙的皮 箱的旅客,即所謂globle trotter和老呆在家門前抽水煙的老頭,那類人較易傳播疾病?全世界都在強調的可是傳播而不是感染呀。隔離既是西方醫學對傳染病的秘密武器,相對封閉 的地區卻成為了保你安心的祭品。

相比求神問卜拜神醫病,這叫做無法無天。

12.11.05

面目模糊的打工仔,清晰刺眼的傳媒

呂大樂有一本書叫《誰說家長一定是好人》,薄薄的小書裡有呂氏一向的冷 靜和熱情。有一篇文說為甚麼學生總是有罪,指出三天兩日報章便會刊登有關青年人的意見調查,舉例而言無論學生表現得謙厚或是自信,結果都是雙雙中伏:前者 表示 學生零下信心而後者則是目空一切。所謂無他,原因可能有二:記者編輯缺乏恰當的辭彙形容青年——即他們只是辭不達意;又或者記者編輯天真的以為瞭解單純以 年齡劃分出來的這一類人,用由自信心這維道劃出來的一條光譜便足夠充份。

以上的說法聽來雖然可謂到位,但有兩個環節的問題仍然是崩疊了。 某種「社會現象」與媒體消費者以某種角度接收得到這個現象,中間至少還有兩重媒介:令現象 成為研究對象的調查機構,和將調查見諸報刊的篇輯和記者。這兩重中介,各有生命有時重疊而有時不。留有距離的讀者讀有關調查的新聞有時讀得拍案怒叫,可以 是兩重中介心懷不軌的合演好戲,也可能是其中一方落藥太重,令讀者嗅出報導的剩餘,那干擾得幾乎成了主角的剩餘。

昨天某家市場研究公司公 布 了一個有關香港和內地的打工仔的意見調查,指出香港的打工仔對顧主的忠誠度不如內地的顧員,差別聽來土崩瓦解世界末日。主打的另 一條問題是打工仔會否作反介紹自己公司的競爭對手的產品和服務予自己的親朋戚友,香港的打工仔當然也是中箭墮馬——我們手指咬出唔咬入的比率比內地高那索 命的百分之16。報刊對這次調查的焦點,見諸其標題:

港顧員歸屬感遜內地22%倒米(明報)
三成打工仔想跳糟港企員工忠誠度低於內地(文匯)
港上班族歸屬感遜內地(星島)
33%打工仔想跳糟 超內地 忠誠度低(經濟)
自覺不受重用三成半人想跳糟港僱員忠誠度遠遜內地(大公)
對僱主忠誠度較內地低 33%港僱員想跳糟(蘋果)
港僱員忠誠度低逾三成想跳槽(成報)
逾三成僱員擬跳槽(新報)
港員工公司忠誠度較內地低(am730)
意 識形態範式不同論述霸權資本主義等大話暫且按下不表,甚至在香港採三百個樣本和在內地幾個大城市也採三百個樣本,兩類樣本的代表性問題也豪比佢算了,但稍 有常識的人怕且都能上述報導瘋狂提問。內地和香港企業的僱主的操守一樣的嗎?屬同一競爭市場的產品或服務高真的沒有質素低之別嗎?內地的經濟發展狀況有如 麻甩大漢眼中的二八少女,我們老在大唱的經濟轉型卻幾乎泄漏了香港的一大秘密:更年期。忠誠度在這兩地的意義和效益,現實的人難道還需要否認?無良酒樓兩 業兩月然後結業僱員一毛錢人工都未發過的新聞香港聽得少嗎?

這個調查若果聽來令人無名火起,細心一點看或者不能歸咎於調查公司的不懷好意 ——至少僱員對僱主的意見也是有包括在調查之中的:僱主有沒有提供發展機會呀 對員工是否關懷呀有沒有足夠的培訓呀等等。報章報導的標題,卻告透露出流失率按一般理解也是極高的報館,看來並不願意將這調查的這方面內容放在當眼位置。這 是否出於編輯的復仇心理當然不宜妄下定論,但其編採方向卻區分了調查一方和報導一方在定位所謂「忠誠度」或「歸屬感」這現象的態度和立場。清晰明顯無法抵 賴。

已作古的bill readings在the politics of research中 的文章theory after theory裡說:理論對研究的對象已是越來越不確定。若果大眾媒體是讀者認識花多眼亂的調查的一種重要途徑,則看來調查研究者對研究對象是否確定只是整 個傳訊過程的一小部份。回到對事物的根本認識——即使這是可能的話——在此肯定是過於激進和理想的要求,可是當對調查和研究的批判檢視提出了研究對象在各 種各樣的研究眼光下已逐漸變得模糊時,媒體這一關卻連研究對象的面貌和範圍也索性懶理,
急不及待只顧交待無論調查是甚麼對象是甚麼也風雨不改的說話。這種對把目光射回自身的堅持,刁鑽的現代性呀。

the stone breakers
一百幾廿年前的畫家,拒絕超越避免遺漏,對冷酷觀察還有信念還有要求

8.11.05

有得諗

寫字樓附近怪事甚多,細心留意說不定大有啅頭,大生意指日可待。走過家酒家,看門面看裝修和一家普通酒家無異,晚上卻會搖身一變成為夜總會,還有明歌星「輪迴」演唱。並非老作,有興趣己可自行到上環西港城一帶碰運氣。

輪迴酒家附近某條冷巷,有一家蚊型餐廳,也不知全家店有沒有五張桌子。但燈光又暗門外櫥窗又放紅酒甚麼的,好像格調非凡。尤其時周圍只有生果店和海味鋪, 餓鬼也不會來碰運氣。生食海味大概猶如嚼蠟。早幾天看見餐廳終於結業捱不下去,幾天工夫成了一家快餐店,還要是在旺角快富街一帶大行其道那種,專做外賣的 快餐店。

簡直是福至心靈。在沒食客路過的地方從事飲業,有甚麼比得上做外賣?避開了人流問題,又可以堅持餐飲業的理想,如果告訴我前後的餐廳和快餐店是同一個老闆,我或會感動得流涕。況且事實上,餐廳結業和快餐店開張之間,相差沒有兩星期。

這靈巧刁鑽的adaptation,當然刺激了本人的商業頭腦,大想如何發圍掘他媽的第一桶金。諗頭茲列如下。一,租個靜中帶旺的鋪,門面左邊賣廿四味夏 桑菊右邊賣煎釀三寶五蚊四件。二,潮做減肥生意,然後找business partner,首選當然是酒店自助餐。即是減肚送自助餐coupon。最好旁邊是消委會或平機會的辦事處,求做到滴水不漏無檞可擊。

***

昨天到牛棚看《神曲333》。旦丁不知是誰,神曲也不知說甚麼,但這是西方文明基石大概錯不了。看了來自香台灣和大版的戲團的演繹 ,有享受也有不安。地獄篇的江湖賣藝和看天堂篇的名牌作餐巾狼吞虎咽最後有如動物般搶食,加上演員的力量演出,還可以挑釁甚麼?只是在移譯西方文明和展露 自己身份之間,在香港牛棚看表演的觀眾,如我,該要求甚麼,或者仍然是難以掌握。

***

playlist

1. takk... -- by sigur ros (多希望好似小奧般可以看他們的live)
2. walking cloud and deep red sky, flag flutted and the sun shined -- by mono(日本那隊呀)
3. how strange, innocence -- by explosions in the sky
4. cinder -- dirty three
5. yesterday was dramatic, today is ok -- by mun
6. the ayes will have it -- by finn
7. 29 min from the end -- alok
8. the cinematic orchesra -- every day
9. 只因當時太緊張 -- by my little airport
10. 廟街咸碟鋪 (佐敦有蓋大排檔旁,有許多本地女優的奇怪全集。有好多大師boxset,原諒我少見多怪)
11. 神曲333
(香港站演晒了,飛去台灣和日本睇吖笨)
12. 名字的玫瑰 -- by 董啟章
13. 現代生活的英雄 -- by linda nochlin
14. 除了利東街,也要悼念中環史丹利街還是史當頓街的牛記,我們與賈樟柯的消夜呀。

3.11.05

those who were me between the sky and sea

hansmedideb
leonphillili
pamdanisam
gionynoom阿強
timodanielemeil
serkanmarkomichael

hans (機房), medi(機械), deb(水手), leon(二副), phil(電工), lili(水手), pam(campaigner), dani(水手), sam(機房), giony(通訊設備), noom(水手), 阿強(水手), timo(水手長), daniel(船長), emeil(大副), serkan(水手), marko(廚師), michael(media officer)

次序:由上至下,由左至右。即係六合彩的波波排法。


等緊人

還有這件。留低佢只因船上office的書架裡獨欠中文書。


27.10.05

跳海

船上的生活,對在辦工室渡過其大半生的人來說,當然事事新鮮。舉例來 說,同行的阿強和我每天不是洗厠所倒垃圾,便是拖地拖足整條accomodation的走廊,以至把大纜肢解編織成防止帆被摩損的毛毛條,或是把甲板了上 生了銹的部份鑽走,然後上三層漆令甲板回復其雪白面貌,大不了便再把rainbow warrior amsterdam罰抄八次——在船的救生圈上。

其 他船員日復日在幹的活,我們對之投以獵奇的眼光,少見多怪大談特談, 實在太不好意思。反正,要談的話也不見得有多刺激興奮,上述的工作都是船必要的保養和維修的工作。新鮮還新鮮,到底可能只是我們根本沒有航海經驗前。以前 在赤柱上過兩年中學,也很奇怪為甚麼我每天上學的地方,竟然是遊人魚貫來訪之處。將日復日的工作講成綽頭難免構成形式與內容的衝突——綽頭這概念容得下 routine的重複單調機械等特徵的刁鑽趣味嗎?

要 說真正有綽頭的經驗。或者要數今天下午。吃過飯以一個小時極速把船尾 的油漆工作完成後,便開始那煉獄式的三小時訓練。三小時內,我們進行了三項訓練,swimming、painting和climbing。聽來尋常得很的 活動,一旦以航行中的船來進行,便是徹頭徹尾的另一番光景了。

游 泳沒甚麼特別,但試過在一條航行中的船的正前方游泳嗎?有試過該船隻 明知你已對準船頭,但仍當你冇到繼續向你駛過來嗎?有試過當船頭已駛到你鼻尖,然後你螳臂擋車般抓著船頭,然後給船拖著給浪狂沖眼幾乎看不到東西而褲也快 掉?船頭抓住了威風了攝影師按了幾次快門的時間,贈品則有滿手的傷痕:包括右手前臂排氣口般密佈的傷口,和左手足五隻指頭的深深血痕。這就帆船特有的游泳 訓練。

然後是塗畫。看本人所工作的 機構的action片段,不時看到成員東吊 西擒,這邊塗killer drillers,那邊不知塗甚麼字句,非常威風。這趟輪到我們塗,在一隻飛魚般的橡皮艇上塗——塗在同樣航行中的船的船身上。相對游泳訓練,在船身塗 字,除了一浪一浪的喝水,實在是輕鬆寫意。初時每人只是嘗試在船身塗上自己的名字,但輪到來自泰國的noom,才發覺要全寫他的名字,雙倍長度的船或許也 未必夠他寫其全名。最後我們只用平日擦地的擦模擬塗牆,擦船身上機構英文名的十隻字母。幾個人來回擦幾轉,船身的名號字樣光潔亮麗。

最 後是攀爬。梯子是用輕身的鋁管作階,寬度大概隻比腳掌多一點,以鋼索 連接。從控制室外垂到海面,在橡皮艇上的人接住了,艇也隨即瀟灑的駛開。人呢?船身、半空、懸著。驚險刺激的玩意,我然肯定當仁不讓一馬當先。其實關鍵 是,只是要用腳,而不是手,作為承托體重的支點,先站穩然後才上一級,而非當腳部是懸空,純以臂力把人拉起,那就也安全得很也穩妥得很。最後人人都成功了 ——當然不是沒有驚險的鏡頭。

三項 訓練都閃電進行了,訓練員沒有當我們是呆的而是訓練就是訓練,訓練 就是要讓我們接觸我們所不懂的東西就是要我們感受困難。而且當天三項訓練都是我們在香港辦工室所沒有幹過的瘋狂行為——至少就我所知沒有, climbing容或有例外。整個下午,我最深刻的一幕,是當水手長和大副身先士卒跳下水示範如何以肉身阻船,我們看熱鬧的人中,有人扮鬼扮馬叫他們離 開,有人打趣地說(大意,而當中的口語則為本人的斗膽演繹):走開你班死hippies,去剪頭髮去啦,正正經經打份工啦,咪隊草啦你班死 hippies。

hippies 今天不再時興可能是事實,隊草曾幾何不算甚麼也不是甚麼 奇聞(今天不少地方醫生也會處方大麻作鎮痛用)﹐我們機構在世界各地老早已升格為有頭有面的重要角色,身份定位方向網絡策略修辭切入點等等都不斷處於轉變 中。但如果hippies真的是當初這一大堆和平但激進的行動方式的發明人,或至少是大伏特揚聲器,我想有意義的,與其是將hippes標籤成不切實施的造夢 者,然後順手便將與他們相關的一切都否定和坑掉,不如想想如何可以招回這種和平抗爭的精神創意和瘋狂,在今天借殼上市借屍還魂。

有了光
(發光的不是太陽,晚上天空卻全是星星)


本文另一版本見這裡


14.10.05

心裡心裡有個謎


這次天是如假包換的不務正業:陪廚師買餸碌咭以千計二三友搬十 幾人儲了成 個月的幾百玻璃樽另加鋁罐加紙皮烈日下發掘五十張出土摺檙它們重沉重神秘接機接意大利佬機不知其名只好每個迷茫鬼佬逐個對望幾分鐘訂酒店界字幾十幅另加幾片 錯版叉 電調台油banner索天拿。這種生活何止有趣簡直連六親不認好在機構的辦工室在西區跑到機鐵站不需十五分鐘否則你話唔人都癲。冇朋友既作冇人有即程度很 激亦作真正的冇朋友即甚麼人也不用見除了三更半夜還與我打康樂棋的同事。今天脫掉汗衣坐著橡皮艇輾過海面幾公里長的太陽然後再與水警快艇眼眉來眼去有點曖 昧
不算追逐。幾小時的航程上下擺動手需緊握繩索否則在看來太平的海面——香 港又何嘗不是——盞輕易被拋落海不是餵食人魚是而油浸你知道一架貨櫃船排多少油下海而香港每面共有多少貨櫃船。將軍澳深水埗中環荃環深灣上環屯門慈雲山青衣西貢金紫荊下一站在哪裡我思前想後猶豫不決。


setting sun



12.10.05

純綷時間的考合


(咁啱而已,兩套皆為近來睇過的戲)

一,煉獄人間 by bela t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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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焯桃說:「…形式控制的嚴謹、長鏡頭場面調度之卓然成家,卻肯定是塔爾電影生涯的一個里程碑。黑白攝影下的雨、霧和泥濘,也成了他以後作者的印記。儘管後來他的長鏡頭也有在人群大穿插,此片揭櫫的左血右橫向移動,人與牆壁姐成的構圖變化,結合深焦攝影下層次分明的外景,才是塔爾最具個人特色的風格之一。」

難以否記,塔爾的長鏡頭,視框選擇,的確能令人深切窒息,似是任何人都必需要受這程度的孤獨質問:在繁苛的酒館派對中,到泥濘驟雨的荒山野嶺中,孤獨的人只能絕對的孤獨。塔爾的片只看過《公屋鬥室》,加上其匈牙利背景,總以為片中的個人都是特定社會環境和條件中的個人。孤獨不會是一種抽象的終極狀態,而是藉以映照某種社會條件組合的錯配和不妥。

而事實上,塔爾處理抽象的生存狀況的能力,相較與其對具體的社會條件的觀察,或者真是稍見失色。 一浪接一浪的影像拷問,每個場境單獨看都能帶人衝到孤獨極限:間斷而重複的吊車、頹廢勉強的titanik酒吧、連續幾分鐘橫掃取救濟食物的平民臉孔。哪一部份不令人心情直插谷底。不少評論也將塔爾與如塔可夫斯 基等也常用長鏡頭和碎裂詩意影像的導演相比,然前者的社會批判刀鋒與「個人」風格一旦相遇,力量只能大不如前,碎裂的詩意旳影像只能收歸於較為空洞的「孤 獨」這一主題之下,而難有具體的指涉對象。簡單來說,若孤獨成了人超越經驗的生存基礎狀況,那身處甚麼社會倒是次要了。

我不知道常希望當哲學家的塔爾是否這樣想。或者需要重申的,是我不會否認在塔爾的鏡頭下,人的孤獨狀態實在是入心入肺無不動容。但當對疏離的描述太過強悍,超越任何社會條件所能提供的補償,那對社會的
描述描述倒是無足較重,因為無論如何都不氣候。難保這不是絕對的孤獨和疏離老早已預設好。或者塔爾比較喜歡當電影的哲學家,而不是社會批判家,或者是我看了他僅僅兩部片不要臉一廂情願

二,十七歲的單車 by 王小帥

beijing bicycle

賈樟柯的電影看得多,與他所謂同代的王小帥倒是未有看過,即使買了他的《十七歲的單車》和近作《青紅》。看《盲井》看《北京雜種》看賈樟柯,當中悲情和社會味道,就像一大班師兄弟練武,出拳出腳有些固然恰到好處,有些卻是方位不準用力過度,但反正都同同一馬步同一功駕。

看王小帥,才知道這位在《世界》中串演一位笨拙哥兒的仁兄,拍出的味道實在迥異。原來以為是上進青年的憤鬥故事,然後滲進另一個處境不易說得清楚的少年的故事,但原來到最後故事是一樣的:單車並不是一件能輕易企及的事物。在上進青年的故事中,速遞公司請了一班新職員,他們(沒錯,看來全男班的)的賺錢工具,即單車,由公司先買,再由職員的薪水扣,扣盡單車就屬職員。就在單車還有一兩天便屬少年人的時候,單車simply不見了。另一位少年學生就是在這裡進入了故事,幾乎令人錯覺電影的主角就此轉換了。

學生的父親多次答應他替他買單車,卻總是諸多理由的沒有兌現。學生在二手市場買了一輛來歷沒問的好單車,去威去泡妞。速遞少年發現了,與學生及其朋友多次拉鋸,總找不到方法解決——畢竟在速遞少年的失去,與學生的得到之間,還有一個單車竊賊。速遞少年不能把責任都往學生追究,而學生真金白銀把單車買回來,也是堅持單車屬目己的有力證據。

解決法是甚麼,姑且按下不表,速遞和學生的故事都是單車之不可得。在那近乎dv的亮麗影像下,奢侈的少年時光就像片中那過剩的陽光般刺眼。配合熟練管弦樂配樂和幾乎大路的剪接——經典例子是速遞的經理說若速遞能找回其單車,就可以復工,轉頭便見北京繁忙街頭萬車奔騰的盛況,一百人有一百人騎車的姿態,問你點找。繁此種種,都實在令人看得賞心悅目,青春的汗水,永遠是無法擋駕的殺著。觀眾大可忘記速遞公司之以興起的北京都市發展背景,大可以忘記速遞少年是由偏遠的方到北京打工,大可以忘記學生的父親是為了學生的妹妹入重點中學讀書而延遲為他買單車,大可以忘記學生的情敵——像甚麼x-game玩越野單玩得曉飛出煙的一位另一位少年,這全都是故事得以發生的vanishing mediator,但老實說不記住王小帥的片一樣看得人心曠神怡。

記得單車與少年,都同樣是易智言的《藍色大門》的重要母題。相較於易片的角色,即使王小帥的片在第六代來說已屬爽朗易消化,還是有點分別。它有上述的vanishing mediator讓有心人多心人可以捕風捉影;其次,王片的人會出汗:少年的單車,不出汗太乾淨,是否有點太不可思議。


有隻船停左係維多利亞港

近了近啲再近啲到了
彩虹勇士不是第一次靠近香港,但她卻是身經百戰——你比特工炸過未?

全相
停在維多利亞港中間,在金紫荊港廣對出碼頭可見

crew,或唱片封面
可能影慣唱片封面,他們是船上的crew

野獸
船上的其中一位crew member,看來非常野性

日光浴,唔使解釋
大副定二副,日光浴

回收室的植物
船上有間房專放回收桶,有隻窗,窗前有棵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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