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介紹bob dylan的自傳,最後說了別的東西
坐在巴士中看風景在身邊的掠過:風景沒有因而貶值而我也只好自我感覺良好。身份是甚麼與經驗的關係又是甚麼,剛剛收到一個冷血沒有人性的電郵我也由此瞭解多了一點。阿馬遜給我發了一個推介的電郵,說根據我以往的買書記錄我或許會對以下的書有興趣:
State of Exception
by Giorgio Agamben, Kevin Attell (Translator)
Twilight Memories; Marking Time in a Culture of Amnesia
by A. Huyssen
Classic Essays on Photography
by Alan Trachtenberg
The Poetics of Space
by Gaston Bachelard
Acts of Memory: Cultural Recall in the Present
by Mieke Bal (Editor), et al
還有甚麼好說這便是阿馬遜這便是我。
現在相片構成了一個我不存在的部份。酒喝得相當凶相片便是代替我把時光用數字的形式銘刻,我看不見自己但甚麼時候是甚麼情況我一一瞭如指掌,當然是事後。這陣子讀bob dylan的自傳,堂堂一個民謠巨人寫下的經驗,為甚麼不可以穿鑿附會的與自己拉上哪怕是牽強關係。狂妄自大這些標籤沒甚麼可怕。
他的黃金時代,也許在六十年代起八十年代完結前,這段時候的光榮和美妙你難以在書裡找到正面的描述。他會告訴你出道前他如何在紐約的酒吧,等待演出的機會等待錄唱片的機會等待發現自己的一剎那。後然他會告訴你成名後他如何厭惡別人冠他以時代的良心如何把威士忌倒滿一頭然後在超級市場裡裝瘋。當然也少不了他創傷地回憶自己的家,取代了當時抗議的群眾實際針對的對象,成為了一個幻覺般的障礙。換句話說,渴望看見社會改變的群眾,在靠近真正需要的政府前,先停站在他的家門前,彷彿事情的成敗端看他有否站出來串演當代摩西一角。
他還會告訴你造音樂的難處,我甚麼都不懂當然讀得津津有味。原來歌詞寫好了譜也寫好了,一首歌可能錄二十次都能有二十種演奏的方法二十種不同的感覺。情況就如當有二十種藥物聲稱能醫好一種病時你得保持清醒先別興奮,根據庸俗市場邏輯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一種藥醫得好其他藥也就是多餘的,藥物越多的唯一含意義就是該病並不容易醫得好。一首歌錄得越多版本,原因簡單得很就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版本是令他滿意。
bob dylan在書裡面盡情地顯示他的困難失意,書名叫chronicle volume one(中譯的名字是《像一块滾石》或許太廉價了)唯把書翻遍你也許都沒法找到一個兩個具體的時間指涉,你想他告訴你甚麼時候發生了甚麼事,他卻只無盡強大的情緒和感受支撐起他走過的生命——他不僅迴避了述說他最光輝的日子,而即使他在談及光輝以外的日子,他也進一步抵抗閱讀幾乎必然伴隨的線性時間感覺,他也許只想以文字開拓出一片情緒的空間經驗的空間:你不會感到跟著他一直走,你只是被他騙進了他的心靈,你無所著力方向欠奉——你與他一樣無助。到最後,讀者大概不會擔心,dyaln的音樂都很好,唯他不做音樂不出唱片,寫東西相信也餓他不死。
他因為音樂,被捧為「叛逆的佛陀,抗議的牧師,異見的法皇,拒絕服從的男爵,寄生虫的領袖,變節者的國王,無政府的主教,頭等重要的人物」,但這樣的想象力這樣的修辭,我只怕別人會誤認他為作家,才華橫溢那種。
近來日子流過也沒有問准我,與最親密的人的關係也像《十二夜》般天天在期待甚麼事的發生,很不實在很陌生。生命不敢直面唯有迂迴曲節濫竽充數。看見的人便會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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