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雅明的橋,借來寫廢話
說話不好聽又說不出甚麼話,沒甚麼好得過複述他人,好聽而乍看與自己的關係若跡若離。近日看書聽人講說話,頗是得益。新知舊雨為甚麼不可以搏蒙炒埋一碟。我本希望我可以悄然滑入今天,以及將來許多歲月裡,我在此地所必須說的論述中。我寧願被語言包裹而遠離所有可能的開端,亦不願成為始作俑者。我更願意在我之前早已有一無名的聲音在訴說著,如此我便只需加入,接過其已開的話題,置身於其裂隙間而不為人所知,就好像是它短暫停頓以召喚我。
這一直是本人熱引的段落,尤其是當想說話而找不到話頭的時候,出自福柯的「論述的秩序」。
後知後覺現在才把劉小楓的《沉重的肉身》找來一讀。不得了溫柔敦厚的語調加倫理道德的老問題,竟可以撞擊出讀完會心悸手震的顛覆性。早一陣子inmedia的讀者就小曹的文章吵得花兒也開了:批評別人的前提的人竟可以純因為某些前提的邏輯極端之難以接受,而不由分說的肯定了以為與之相對立的相反前提。老實說這樣的討論對甚麼哲學與文化研究之爭只會是一場切爾諾貝爾式的爆炸,甚麼都灰飛煙滅生還的都全部基因突變不能抬頭做人。政治雖不正確但看不起這樣辯論的人難免人之常情。
劉小楓在書的第一章引述一位廿四歲英年早逝的德國人畢希納,他在十九世紀初翻箱倒籠的查一位法國大革命其間的革命幹部之死。發現一場當時看似個人倫理和社會倫理之爭。當時的人說的話,相當宏偉嚇人:
「沒有德行,恐怖就會帶來毀滅;但沒有恐怖的德行是軟弱無力的」
「懷疑這種自由與妓女一樣,是世界上最無情無義的東西,跟甚麼人都胡搞」
「你有甚麼權力一定要把他們埋在墳坑裡?難道你是上帝派來的憲兵?」
「看!滿天繁星閃爍,彷彿是無數顆晶瑩的淚珠;灑下這些眼淚的眼睛該是孕育著多麼深的痛苦!」
「你看,這是一個美麗、牢固、灰色的天空;有的人可能會覺得有趣,先把一根木橛鍥到天上去,然後在那上面上吊,僅僅是因為他的思想在是與不是之間打架。」
歷辯證式的羅旋上升,原來個人道德與社會道德,除了都是上帝隱沒的產物或成因外,同時都是建基於某種「人」的概念,只不過是前者相對於社會而後者相對於大自然,簡單來說就是徹底的虛無。甚麼是你能依靠的呢?但你希望回歸最原始的先驗___,還是承認並適應這廢虛,當然是屬閣下的信念偏好,當然是閣下的慎重選擇。
答案該是如何,重複一次,看倌自行定奪。唯這場思想案件的爭論點,如果放回inmedia裡,多半立即變成一場門戶之爭,很難看那種,辯論裡的猶豫掙扎不肯定都往哪裡去了。露骨庸俗的門戶,放大放大再放大,彷彿人人都是想像中的十字軍原教旨主義者。不怕辭窮,那的確相當難看。
如此上佳好位,無法不繼續引文無限引申自嘲一番:
可能也包括就算有人把這些問題抖了出來,也沒有加把咀,講兩句的勁兒。或者只會窃窃暗笑、長嘆、短嗟、無奈.....繼續開工、繼續開會、繼續上街......(原文)上班過後,空閒時間不多但還是能擠出一點的。早前到韓農宣判前一晚的集會,感覺不錯因為大家都混熟了,哪怕是真熟還是扮熟我是指我。當晚尹一權說了一點話,單憑記憶有錯請指正:
來了香港第三次,幾乎當香港是家了……大家的努力,希望不是單單為了我無罪的宣判,也請當作是整個反世貿運動的抗爭的其中一步。當這是對反世貿的投資吧…這種說話,細心分析之下當然是空話多於一切句句論證不足,然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甚麼至少值得深思。審訊完了去韓國開會的inemdia朋友都回來了,香港現在很好麼世界很好麼世貿收皮了麼。借引文寫的廢話完了,我(們)還要繼續。
1 comment:
也借這裡發洩一下:
「露骨庸俗的門戶,放大放大再放大,彷彿人人都是想像中的十字軍原教旨主義者。」
我那時心裡想的但又沒有說出來的,也有這麼一句:
若在任何時候都表現出「唯有我學科的事才是最重要」,那就不要怪你的學科被他人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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